平安店,兩次大戰,我軍皆損失慘重!揚武大將軍成郡王、安平貝勒以及兩白旗諸多將士先後喪於此地。此皆因你作戰不力而起!你該當何罪?!”
這話在阿巴泰耳中,如同炸響了一連串的霹靂,炸得他頭暈眼花,眼前一陣發黑,腳下不由得踉蹌了幾步。很明顯,多爾袞企圖將作戰不力,致使兩紅旗滿洲二位旗主失陷於明軍之中的罪責扣到他頭上。
最要命的是,阿巴泰還無處說理去!
當ri是他和嶽託、杜度等人一道出徵,結果兩紅旗人馬盡滅,他卻領著幾百人殺出了重圍。這話,他就算是渾身長滿了嘴,ri夜為自己辯白,只怕兩紅旗眾人和皇帝黃臺吉也不會相信的。
“七哥,你我乃是同胞兄弟。又是同在兩白旗,我看您,便是和看十五弟是一樣的。我們在這裡同這股南蠻打下去,也未必能夠有什麼好處,可能只是白白折損將士。”
“ri前,我接到密報,成郡王已經力戰壯烈殉國。安平貝勒被俘。”
這句話如同一柄大錘,猛烈的敲打在阿巴泰的胸口,他只覺得眼前一陣金星亂晃,嗓子眼一陣腥甜,一口鮮血便要吐出。強自被他嚥了回去。
“恰好咱們的李家二哥行商在左近,我便請他從中斡旋,看看能否把成郡王、安平貝勒贖回來。只要這二人能夠回來,七哥,你作戰不力,失陷主將的罪名便悄悄的消弭於無形了。”
看著多爾袞臉上誠摯親和的表情,阿巴泰恨不得從腰間拔出腰刀來砍死這個傢伙!
可是,人在屋簷下,怎敢不低頭?
“奴才多謝奉命大將軍體恤,多謝大將軍洗刷罪名之恩!”
他強打jing神站起身來給多爾袞叩頭行禮謝過。
“七哥,你我弟兄,何必如此多禮?同在一旗,正應該彼此扶持才是!”
不動聲se之中,多爾袞狠狠的敲打了一下阿巴泰。
你如果和我一條心,我包你沒事,如果膽敢有異動,就憑你的這些事,我讓你死的比阿敏、莽古爾泰還要慘!
看著阿巴泰滿臉猶如吃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米田共還得做出一副吃得很香、很愛吃的表情,多爾袞心裡樂開了花。
“七哥,少不得你要辛苦一趟,押運這些輜重先回濟南。將德王等人押到這裡來。”
“這是為何?”
“七哥,對面的條件之一就是用德王一系交換成郡王、安平貝勒。您將這些人押回來之後,我再告訴您到何處進行交易。”
阿巴泰心中一陣煩惡,知道那口鮮血一定要吐出來才好。
急忙起身告辭,到自己帳中大吐特吐去了。
下午,看著阿巴泰的織金龍纛和圖爾格的織金龍纛夾雜在一長串車輛中頂著風雪向東而去,多鐸同多爾袞扮了一個鬼臉。
“二哥!成了!這回,連阿巴泰這個狗賊都老實了!”
“收拾一下,我們也該回濟南了。”
幾天的反覆,艱苦討價還價下來,雙方的價碼已經逐步接近。
多爾袞兄弟除了歸還德王一系男丁、交還一座完整的濟南城之外,雙方反覆討論的就是那些被兩白旗圈禁在濟南附近的丁壯人口。
照著守漢開出的條件,這些人口絕對不能讓建奴帶走,必須留下來,作為南中軍此次北上的收穫之一。
而照著多鐸兄弟的看法,頂多留給南中軍一萬人用來點綴他們的戰功。
但是,作為久經商場考驗的李沛霆,又一次丟擲了一個令多爾袞兄弟無法抵禦的**。
“二位賢弟,以你們的糧草,和沿途的繳獲,這些人口你們是無法全數帶回遼東的吧?最起碼路途之上要折損三分之一吧?”
這個數字比例,是守漢在當年隱約從幾次入關劫掠的戰績統計上得來的,擄掠到瀋陽的人口和在內地損失的人口相比,不到三分之一。也就是說,每掠到遼東一個人,至少在原地死亡一個,在路途之上死亡一個。能夠掙扎到遼東的,除了身體素質頑強之外,更多的是抵抗意志被摧毀的,完全屈從於自己命運的順民了。
“你們在濟南,至少有三十萬人,這些人,我看能夠活著走到京畿地區的不過二十萬,能夠走到遼東的,不過十五萬人。這樣,我出點別的東西,同你們兄弟換這十五萬死人如何?”
李沛霆的條件令多鐸有些心動。
他出一千五百副全套的南中盔甲刀槍,來換濟南城中的十五萬人口。
“十五萬人?有些多了吧?五萬人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