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中便是那種熟不拘禮的親近。
李沛霆朝著四外看了看。帳門口站班的幾個巴牙喇兵都是身披重甲外罩南中胸甲,腰間佩著呲鐵鋼刀,一看這身行頭便知定是二人的心腹。
“或者是要收購些什麼?二哥放心,濟南城中財寶金帛堆積如山,子女人口多達數十萬,二哥只管開口便是!”
多爾袞吃了幾口肉,喝了半碗熱湯。身上暖和了許多,神情也溫和了不少。
“那好,二位賢弟,二哥此次前來。確實是要同二位做一樁天大的生意。生意做得成了,只怕二位賢弟會得到你們想不到的好處!”
聽得李沛霆如此信誓旦旦,不由得多爾袞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這幾年同李沛霆聯手在遼東大作生意,也令他的眼界開闊了不少。但是李沛霆如此信口開河,卻令他有些不滿。
“二哥,且先說說,要做什麼生意,是要用您手中的何物來交換我們手中的什麼東西?”
“十五弟說得好!痛快!簡單!我把兩紅旗賣給二位賢弟!”
“哈哈哈!”
多爾袞兄弟一陣仰天大笑。
笑聲未落,多爾袞便神情一冷,“二哥,還說不是來當說客?兩紅旗已經被那李守漢打得筋斷骨折,嶽託和杜度都落入了他南中軍之手,您卻說要將兩紅旗賣給我二人?試問如何買賣?”
一旁的幾個侍衛見主子冷麵質問,二話不說,各自抽出腰刀。只要多爾袞一聲令下,立刻將李沛霆亂刃分屍。
“那幾個奴才,你們的主子還沒有說話呢,你們著急拔刀做什麼?十四弟,今天你砍了我,你們兩白旗來年冬天是不是不打算過了?”
李沛霆臉一板,也拿出了寧遠伯府少爺的派頭來。
“二哥,別生氣,我二哥也是擔心您和對面的南中軍有什麼往來瓜葛。怕被那個胖子知道之後對您不利!”
“笑話!要是和他們沒有往來,我能夠有那麼多東西賣給你們?再說,那個胖子難道不知道我在南中?那些老西不也在大明各地給他採辦軍需?他可以有老西兒,你們兄弟就這樣對你們二哥?”
李沛霆和多鐸一番對答,令多爾袞啞口無言。
多爾袞擺擺手,示意那些親衛退出大帳,倒身形下拜,“二哥,莫要見怪,只是你來的突兀,這事情實在突然。”
“這套俗禮就免了。我問你,這生意你做還是不做?”
“請二哥您說。”
“我問你。當年佟大伯停下的規矩,戰場上奪回屍並揹負還鄉者,可以獲得死者的一半家產,這規矩現在還有嗎?”
“太祖高皇帝的規矩,哪個敢不執行?!”
“那,我的奉命大將軍,如果你奪回了成郡王、揚武大將軍、正紅旗滿洲旗主嶽託的屍。正紅旗是不是該有一半的牛錄人口兵馬歸你所有?”
“這個?”
多爾袞眼前一陣金星閃動,腦子裡混亂不堪。從父親努爾哈赤定下來的額規矩上看,這個要求一點都不過分。
“你在十王亭上提出這個要求,可有人敢出來反對嗎?”
“等等!二哥!莫非嶽託已經?”
“不錯,嶽託已經戰死了!”李沛霆用了一個比較中性的詞彙來說明此事。
“那,杜度呢?”
“杜度?”李沛霆用了一種比較曖昧的眼神看了看問的多鐸。“十五弟,杜度因為說出了和你一道在濟南的風流韻事,此時正在享受東廠的諸多刑法呢!”
多鐸咧著大嘴笑笑,只管端起酒碗大口喝酒吃肉。
“二哥,那面和你是怎麼說的?”
多爾袞顯然是為李沛霆的條件打動了。能夠將嶽託、杜度二人奪回或者救出,不管能不能將兩紅旗納入囊中,自己在八旗中的地位和威望都是別人無法比擬的了。寶座上那個人就算想動自己。也要好好的斟酌一番了。
“十四弟,二哥只是一個居中傳話的,談的好,你們兩家給我一份跑腿錢。談得不好,哥哥只當是雪夜訪友了。”
南中軍提出的條件,用兩紅旗滿洲的兩位旗主嶽託和杜度,換回在濟南被多爾袞兄弟監押的德王一家,以及在濟南被他們俘虜的數十萬百姓。
“這不可能!”沒等多爾袞話。多鐸先跳了起來,“一具屍體,一個杜度,換德王和他那個兒子、還有鎮國將軍朱恩賞還湊合,還想換濟南的幾十萬人?門兒都沒有!”
“多鐸!你坐下!二哥是來幫咱們的!有話好好說!不得對二哥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