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見著娘娘,到不是什麼大病,只是染了風寒,吃了藥卻一直不見好轉,反而越發的重了,爺坐在床前寬慰著娘娘,不多會兒,茗薇姑娘走了進來,給娘娘和爺請了安,我偷偷看了她一眼,發現她臉色不是很好,精神也很不濟。她就一直呆在娘娘身邊伺候著,有好幾次我都看到她好象有話要跟爺說,卻每次欲言又止,怕是爺也看出了什麼。
伺候著娘娘躺下,爺讓我自己在屋裡待著,獨自出了門去,爺還是決定去見了,見了又怎樣呢,只是徒增傷心罷了。一柱香的工夫,爺從外頭進來,看不出任何情緒來,我也不多說話 ,只在旁邊小心伺候。
這一住有了些日子,只按時給娘娘請安,照顧娘娘喝藥之外,就是關起門來讀書,處理京城送來的公文,也沒有再去找過茗薇姑娘,到是相安無事,娘娘的病也一天天的好轉了起來。看著爺想也有了回京的打算,突然京城接連兩天沒有送信和公文過來了,由過了兩日,派了人去京城打聽,卻一個沒有回來,我也感到了事情的不簡單。爺這回也不敢輕易回了京城去,就又住了下來。又過了幾天,太子突然派了人來,臨出門時執意著讓爺回去,爺推脫不過,只能答應了回去,這邊剛聲音落下 ,那邊茗薇姑娘卻失足落了水,爺想都沒有想就衝了過去,把姑娘撈了上來,回頭乾脆的回了太子派來的人。
茗薇姑娘這次的病著實不輕,撈上來時已經是昏迷不醒了,陸太醫看了以後開了些藥,說是隻能看姑娘自己的造化了。爺那天就一直守在姑娘床前,一夜沒有閤眼。第二天去跟娘娘說了要親自照顧茗薇姑娘,說是萬一有個事情難向十三爺交代,娘娘自是明白箇中道理,只是之前的事情也沒有多阻攔,由了爺去。
除了用膳和睡覺的時間,爺就呆在了姑娘的房裡,而茗薇姑娘卻也一直不見好轉,燒一直沒有退下去,時醒時昏的,就是醒來神智也不是很清楚,有好幾夜爺都守在那裡,連藥都是他親手餵了下去。在沒有旁人的時候就呆呆地握著她的手,喃喃地叫著小薇,而我只能在旁邊乾著急,什麼都做不來。或許是爺的深情感動了老天爺,那天陸太醫來過了之後,告訴爺說姑娘的燒退了,過幾天就會醒來,爺終於是放鬆了心情,折騰了這麼幾天,他的臉越發的瘦,越發的蒼白了,神態間滿是疲憊。
隨後的幾日,茗薇姑娘還是一直昏睡著,爺時不時的到她屋裡轉轉,用手探探她的額頭,沒有再燒才放心的離開,只讓冬蓮她們仔細伺候著。一直到十三爺風塵僕僕的趕來,爺才退過了一旁,去的不再那麼勤了。而茗薇姑娘也在十三爺來了之後不久醒了來。
不久德妃娘娘也被皇上派來的人接回了宮,而宮中的確是發生了大事情,索額圖竟然想扶持太子登基逼皇上退位,終是胳膊擰不過大腿,敗了下來,最終是被圈禁了起來,太子到是沒有被牽連的太深,依然做他的太子爺。而爺當時遠在香山,更是沒有什麼瓜葛,不曾想竟然躲過了一劫。
經歷了那麼多事情,爺越發的不愛說話了,更稱病向皇上告了假回家靜養,讀書參禪,與各房福晉也更加的不親近了。我真怕他哪一天參到了什麼,進到那佛門裡去了。
(七)
大紅色的喜帖靜靜地躺在書桌上,燙金的喜字兒格外地扎眼,喜帖的上方,一隻胳膊支在了那裡,胳膊上的那隻手握成了拳,支撐著腦門,我看不清楚爺的神情,只知道爺自從接了這張喜帖起,就一直是這個姿勢,已經一個多時辰了,而喜帖也始終沒有被開啟過。
燭火在那裡一閃一閃地跳動著,偶爾傳來一聲“劈啪”的聲音,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聲響,氣氛讓人窒息。我終於忍不住,拿起剪刀,走到桌子邊上,拿開了罩在蠟燭上的罩子,剪下了一段燭芯,這時爺猛得抬起了頭,我一驚,只見手一抖,那段剪下的燭芯正好掉在了喜帖上,緊接著一隻手覆在了上面,火熄了。我驚恐地跪在了地上,口中忙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罷了。”爺的聲音傳來,帶著點沙啞,我吃驚地抬起了頭,只見爺已經站了起來,手上拿著那張喜帖,走到了我面前,喜帖上赫然一快被燒過的痕跡,就像一隻醜陋的蝙蝠趴在了上面,露出猙獰的表情,煞是礙眼。我看著爺蒼白的手,顫聲說到,“爺,讓奴才看看您的手吧,得趕緊叫個太醫來瞧瞧吧。”
“不礙事,沒有特別疼痛的感覺。你把這張帖子給福晉送去,讓她看著置辦點東西,就跟她說東西往好的去置辦,十三弟不是別的人。”爺吩咐道。
我接過了帖子,打著燈籠到了福晉院子裡,等著珍珠的傳喚,心下還想著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