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上一點面板還能辨出原本的白皙。兩顆寶石眼珠子一顆已經掉在了地上,另一顆還嵌在眼窩裡,不過也快掉下來。
他笑得聲音很大,一邊咳嗽一邊抱住肚子,然後貼著牆滑到地上。頭垂得很低,直沒入兩腿之間,抖著肩膀悶笑了會就突然不動了。
失去意識,身體就離開這個精神空間,回到現實中去。
而有幸觀看了輪全部反映的九尾妖狐,大氣都沒敢喘一下。九尾的身體有再生能力,本就是火屬性的妖獸,同樣的燒傷九尾其實比輪好多了。
直到輪都消失了很久之後,九尾妖狐才艱難的動了動眼珠子,絨毛被驚出一聲冷汗。它第一次對自己進入宇智波輪身體的事,後悔不已。
肆意的大笑,歡暢如同狂舞的妖魔,渾身強烈散發出的邪氣,妖光流轉讓它的神經末梢強烈的戰慄、抗拒,處於野獸本能的排斥。一瞬間,九尾似乎在宇智波輪身上看到真正妖魔的影子。
看過他那副樣子,九尾篤定那才是他本來的面目,或者說是他的本性。以前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壓抑了九分邪氣三分本性,他演給人看的。
誰又有這樣的本事讓妖魔偽裝成人類?
九尾腦中閃過一個人影,然後它突然默不作聲了。蜷伏著身子縮作一團,柔軟的尾巴枕在身旁。它突然很不想跟宇智波輪有任何交集,也不想找宇智波斑算賬,反正宇智波輪是不會放過宇智波斑的,它又何必親自動手?宇智波輪的手腕,或許它該感到可憐的是宇智波斑。
金紅的眼眸合上,九尾突然覺得自己很需要睡上一覺。至於解開封印的是,就等到宇智波輪死後再說。儘管是它只是差點才能接管宇智波輪的身體,但那句已經殘破不堪千瘡百孔的身體,要不了多久就會崩潰,它沒必要跟個妖魔去爭一具殘破的肉體。他喜歡就給它,九尾不稀罕。
天邊的曙光落下,新的一天即將開始。
平躺在木葉醫院特殊病房的病人,全身包裹著繃帶,沒有起伏的胸膛與死人無異。病床邊,黑髮的男子和白髮的少年,靜靜的守護著他,不離不棄。
陽光透過玻璃窗,帶了點刺眼的味道,灑在身上,和煦的晨風中竟然美好的如同一幅恬靜的畫。
然而,知情的人都知道,這樣安靜的假象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沒有了首領的“破”,對交戰國雙方都起著舉足輕重的影響。
三天後,“曉”聯合原水之國霧隱村殘眾向木葉砂隱發動攻擊,最後的決戰打響,地點定在火之國國境只有四十里的一個小村莊。
楓橋哭林,傳言中每夜都有鬼魅哭泣,在楓樹盛開的這個季節裡。
而宇智波輪,在第三天依然沒有清醒的樣子。決戰時,“破”只是派部分人力協從作戰,並沒有直接參與進去。畢竟於他們,沒有什麼比輪的性命更為重要。
決戰進行到第七天,破從八重山莊派來醫術僅次於輪本人的林遙。再見林遙,他瞎了一隻眼,手足被廢再也不發做忍者。由他主持對輪的手術,據說成功率還不到一半。
同日,決戰的雙方進入拉鋸狀態。“曉”明顯弱勢,少了佩恩的“曉”如同斷了手臂的螃蟹;而沒了水之國支援的霧隱村殘部,更是一群雜兵。
第八日清晨,只剩下原水影,也就是宇智波斑還在跟木葉和砂隱對抗。他的對手也從老一輩的五代火影、兩國暗部,換成五代風影、漩渦鳴人為首的新一代。
進行了兩年多的第四次忍界大戰,眼看終於要落下帷幕了。
第八天夜,手術成功結束,當天夜宇智波輪終於醒過來。守在他身邊的人拉住他的手,包滿繃帶的手背擦過青扎的下巴。
“鼬……”輕喃,如同耳語要把耳朵湊到他嘴邊才能聽個模糊。“我……做了一場好長的噩夢呢……”
眼淚從眼角滑落,少年的淚純粹如他本人。銀頭的少年握著輪的手,捧在臉邊輕吻,無聲的嗚咽。
黑髮的男子站在病床的另一側,用悲傷的略帶同情的眼看帶病床前的一幕。誰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直到趕來的醫護人員推門進來,才打破了這層連靈魂都在哭泣的悲傷。
輝夜的君麻呂……
美麗而悲傷的靈魂,他的人生是徹頭徹尾的悲劇。
推門進入,消毒水的味道讓他皺了皺眉頭。制止守衛們的行禮,揮退其他人他單獨陪在病房裡。繞過床柱徑直過去,卻止步於離病床還有三步的距離。很安靜的凝視,腳步和呼吸也微乎其微,整個人稀薄的如同角落裡的黑暗。
窗外火光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