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不住氣只會藉機把這事鬧大,但顧氏的權力她也見識過了,就算她鬧大了又能如何。再加上林小四是林媽媽唯一的兒子,有林媽媽作保,他出了事也能保住一條命。
眼下楚良嬈還不想跟顧氏鬧不愉快,可以說她對顧氏的一手遮天非常忌憚。顧氏這般明目張膽,難道老夫人和父親當真一點都不會察覺麼?
正想得出神,杜媽媽走了進來說道:“郡主,新做的秋裝送來了。”
因著之前的秋裝都是按著楚良嬈原先的體型做的,如今她瘦了一圈,老夫人便讓人重新給她量體做了新衣服。整整六箱新衣,楚良嬈覺得自己就是一天換一套都穿不完了。
楚良嬈粗看了一下,都是上好的做工,除了雲錦織錦這類料子,其中還有“一寸一金”之稱的煙霞綃做的披帛,極盡奢華。
這煙霞綃形似蟬翼,卻色澤鮮豔、燦若煙霞,因此得名,用來做披帛再合適不過。
大周朝雖地廣物博,但會織作這煙霞綃的不過僅僅兩家人而已,這兩家世代聯姻,手藝概不外傳,物以稀為貴,除去供給宮裡貴人的,每年的煙霞綃便剩不了幾匹,再加上名門貴女的追捧,如今這煙霞綃被炒至一寸一斤全然不是誇張。
不得不說這個時代的人就是心靈手巧,便是楚良嬈這等走在時尚前沿的人看到這煙霞綃都喜歡得不行,當下便把林小四的事拋在了腦後。
除去披帛外,訂做的衣物卻讓楚良嬈汗顏了,即便她瘦了一圈,但這些衣服看起來依然……十分寬大。眼光如炬的楚良嬈只覺得這些衣服便是男人的體型也不至於誇張成這樣,低頭看看自己的游泳圈,得了新衣服的歡喜便也淡了幾分。
待杜媽媽幫著把這些衣物歸置好後,便看到了楚良嬈面上淡淡的憂愁。她照顧楚良嬈這麼多年了,最近時常看到楚良嬈露出這樣的神情,難免心裡擔憂,端了熱茶,她走到楚良嬈身邊說道:“郡主心裡可是有煩心事。”
接過茶盞,楚良嬈抿了一口潤了潤唇,抬頭眼巴巴地看著杜媽媽擔憂的面龐,她說道:“媽媽,我要減肥,你可不能再勸我吃這吃那了。”
聽了這話,杜媽媽忍不住笑起來,說道:“好好,不勸了。”
楚良嬈笑了笑,圓乎乎的臉蛋白裡透紅,看著好似一枚果實飽滿的蟠桃一般,十分討喜。正要說話,便聽到楚朝陽笑呵呵地問道:“在說什麼呢?這麼高興?”
“王爺。”杜媽媽忙見了禮,見楚朝陽不在意地擺手,她笑著說了楚良嬈要減肥的事。
“哦?”楚朝陽笑起來,眉梢都帶著笑意。
楚良嬈面上一紅,站起身來盈盈一福,叫道:“父親。”這一聲帶著幾分嬌嗔的喊聲讓楚朝陽早就軟的似要滴出水來一般的心癢呼呼的,伸手便招了楚良嬈坐到了自己身旁,問道,“阿嬈這是怎麼了?怎麼記起要減肥了?”
抿了抿嘴,楚良嬈說道:“女兒想省些布料。”
屋裡靜了靜,隨即傳出楚朝陽爽朗的笑聲,楚良嬈愈發羞窘,從杜媽媽手上接過新泡的茶遞給楚朝陽,只想藉此堵了他的嘴。
笑眯眯的楚朝陽接過茶盞,只見茶湯清亮,好似他此時的心情一般。品了一口,只覺香味醇厚,餘味綿長,十分對口,放下茶盞他問道:“這茶是誰泡的?”
“回王爺的話,是丁香泡的。”杜媽媽說著補充道,“是郡主房裡新收的丫鬟。”
楚朝陽記起來,點點頭說道:“不錯。”
之後杜媽媽便帶了丁香進來領賞,丁香眼觀鼻、鼻觀心,規規矩矩地領了賞,並未藉機再表現一番。看丁香性子沉穩,楚朝陽心中暗暗點頭,聯想到之前阿嬈為這個丫鬟做的種種,便覺得如今自己這女兒也有了幾分眼力。
待丁香退下後,楚良嬈便說道:“如今母親還病著,父親還是多去看看她吧。”若非她的神情中帶著一股不似作偽的關切,楚朝陽幾要懷疑這丫頭是在趕人了,他也不急又叮囑了幾句,這才慢悠悠地回了自己院子。
杜媽媽笑著道:“如今王爺跟郡主真是越來越親近了。”
楚良嬈卻沒有說話,兀自想了會兒事,她方尋了別的事支了杜媽媽離開,自己則帶著珠兒去了小廚房。馬四家的見楚良嬈來了,行了禮,順溜地報了晚上準備做的菜名。
挑了幾個難度係數不高的菜,楚良嬈說道:“今天就做就這些吧。”
馬四家的說是,從處理食材開始教起。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馬四家的刀工絕不是尋常人可比的,便是柔軟的豆腐都能切出絲來。楚良嬈前世用慣了各種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