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不勞奶奶費心,其實孫兒今天來也沒什麼事要商量,只是有一事要知會奶奶一聲,同蘇家之間的聯姻孫兒打算就此作罷,不會再有什麼婚禮需要奶奶操心了~”
晝老夫人聽得一瞬愣住,本來想好的幾番冷淡說辭全部卡在喉頭沒了用武之地。倏然瞪圓了一雙老眼,晝老夫人望上對面晝焰行那淺淺帶著戲謔的墨瞳,妄圖從裡面分辨出事情的真假。
“呵,解除婚約?你說的這是什麼混賬話!怎麼,奶奶不願意助你一臂之力你就要用解除婚約這樣的荒唐事來威脅奶奶麼?!簡直是…”
晝老夫人怒氣衝衝的話還沒來及說完就被晝焰行冷冷打斷了,輕轉著指間的戒指,他笑得寡淡:“奶奶無需用自己的主觀臆斷來揣測孫兒的意圖,沒有什麼威脅,也不是以退為進,解除婚約就是解除婚約,沒什麼深層次的意思了。”
這一次晝老夫人終於徹底僵住了,膛目結舌的床上愣了半晌,突然從身後抽出一個枕頭狠狠朝著晝焰行砸去!
“你這個混賬!不孝子孫!解除婚約?你為什麼要解除婚約?!安家一次,蘇家一次,以後還有哪家的姑娘肯和我們晝家結親?!當初你是怎麼答應蘇婭的父母的?晝家礦上百分之三十的收益說送就送,那可是白紙黑字簽了合同的!如今婚約沒了,你聘禮預備如何?這麼多錢,你難道打算白送給蘇家不成?!”
晝焰行垂眸望了望那因體力不足飛了一般就掉到了地上的枕頭,再是淡淡抬眼對上晝老夫人氣得漲紅的臉,半晌等到老夫人的怒吼全部發洩完了,才輕笑開口:“看來奶奶的確是操心的多,每日每夜這麼多心思怎麼可能不生病?~奶奶且先安心休養著,蘇家的事孫兒自會處理,奶奶即便操心也是做不了什麼主的,何不乾脆放寬了心什麼都別管了,享享清福就好~”
一句做不了主,竟是被對方如此輕描淡寫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晝老夫人張張嘴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半晌竟是嗆住了喉嚨,劇烈咳嗽起來。
晝老夫人咳得連氣都喘不過來了,晝焰行這邊卻是連走近看一眼的心思都沒有,微微勾唇他站起身來,轉身欲走,卻被晝老夫人啞著嗓音勉強叫住:“…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呵,為什麼?因為…我就是想這麼做?”晝焰行微微一頓似是思考了片刻,淡淡回眸:“掌握絕對權力的人,就可以隨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並不需要有理有據,也無需符合自己最大的利益,但凡開心就好,不是麼?~這麼一說,我原以為費盡心力才爬到權力頂點的奶奶一定是深有體會的呢,卻不想,似乎不是?”
“如果不是,那奶奶您費勁心力害死爺爺,又苦心經營多年養了那麼一群永遠都養不熟的狗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麼啊~”
——
那一日的午後,昏睡了整整一夜的晝雲白在床上醒來,望了望窗外明媚的陽光,揉了揉有些餓痛了的肚子,起床下了樓。
小廚房裡白米粥熬得正香,晝雲白徑直走到廚房準備盛碗粥喝,突然發覺太奶奶的中藥還小火燉在灶上,疑惑著開口叫來了女傭:“太奶奶今天的藥怎麼還沒吃?已經過了時間了。”
“是的,是因為剛才三少爺來了,老夫人就說先見過了三少爺再吃藥,現在兩人正在老夫人房裡談話呢,我也就不敢進去打擾了。”女傭微微垂眼解釋道,絕口不提自己方才偷偷聽了兩句感覺老夫人和三少爺在吵架的話。
“咦,我三叔過來了?”晝雲白聞言愣了愣,臉上隨即露出了有些欣喜又有些擔心的複雜情緒。
三叔已經快半年沒有來過晝公館了,最近和太奶奶的關係也非常緊張,今天過來探望太奶奶,是不是說明關係有所緩和了?…那如果,他是說如果,如果能趁著機會跟三叔說上話,把關係再拉近一點,會不會以後都可以直接開口勸三叔和姑姑一家和好了呢?
心裡帶著美好的憧憬,晝雲白緩步到了太奶奶的臥室門前,聽了一會兒裡面不算清晰的人聲,突然聽見太奶奶很重的咳了起來,他連忙伸手握上門把準備進去,卻突然聽見門裡傳來了三叔冷冷的聲音——
——如果不是,那奶奶你費勁心力害死爺爺,又苦心經營多年養了那麼一群永遠都養不熟的狗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麼?
冷冷一番話落,杵在門口的晝雲白保持著開門的姿勢,一瞬呆住了…
臥室之內,聽見這一番質問的晝老夫人同樣呆住了,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反駁:“沒有!我什麼都沒有做!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否認麼?呵,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