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璣眉目微沉,半刻低聲說道:“主子心口的傷只是皮肉之傷,甚至位置也偏離了心臟,王妃若真的絕情,便不該如此留情”
龍紫月的眸光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很快便恢復鎮定,“夜……聖尊不曾虧欠我,我雖與之絕情,卻不該傷他性命”
“只怕王妃是不捨出手吧”玉璣一針見血
龍紫月別過臉,嗓音透出幾分不自在,“隨你怎麼想,我與聖尊情斷已是事實,你若……”
玉璣突然開口,打斷了龍紫月的狠言,“主子,情傷很重”
龍紫月微頓,而後冷聲道:“那又如何?”
玉璣一怔,似是沒料到龍紫月會這般冷淡,“王妃真的這麼絕情?”
龍紫月清冷一笑,嗓音清寒,“有秦姑娘陪著,何談情傷?”
玉璣微驚,秦夏月重返聖宮不過十日,主子見她也只有一次,此事王妃怎會知曉,莫不是王妃見了秦夏月?
回想近日來發生的事,玉璣神色一凜。
那夜主子醉酒,被扶去靜月閣,莫不是那夜王妃來過?
如此說來……
“王妃,您可曾去過靜月閣?”
“去沒去過又如何?聖尊選擇何人與我已無關係了”
聽得此言,玉璣忙解釋道:“王妃,你誤會了,主子與秦姑娘沒有任何關係,那夜主子只是醉酒,被扶去靜月閣休息,秦姑娘只是婢……”
“那是聖尊的自由,與我無關”
“可……”
不等玉璣再次開口,龍紫月已從手環中取出一支青色的玉笛遞給玉璣,清冷道:“此物請交還與聖尊”
言落,徑自飛身離開。
單薄的身影消失於天際,只餘漫漫幽寒。
玉璣沉沉嘆了一聲,掃了眼手中的玉笛,神色更黯。
此物,只怕會讓主子悲絕更濃吧。
夜月宮,冷月凝香。
幻夜身著單衣靜靜佇立在窗前,墨眸淡若止水,瑩白月光打在他傾絕的面龐上,勾勒出幾分冷然。
玉璣輕輕推開門,望著窗前的清冷身影,握著玉笛的手微微收緊,他跟在主子身邊多年,從未見過主子這般哀傷失魂。
王妃的狠決,當真是讓主子傷透了心。
“何事?”輕輕寒寒的嗓音,打斷玉璣的沉思
玉璣聽言忙收好思緒,向幻夜躬身道:“主子,該換藥了”
幻夜淡淡嗯了聲,輕輕斂下眸,轉身回到軟榻。
玉璣步上前,退下幻夜的裡衣,又輕輕解開綁帶,綁帶滑落,露出鮮血凝結的胸膛,玉璣手一頓,清潤的眸子染上震驚。
“主子,你……”
“換藥吧”幻夜神色淡然,似乎那心口的鮮血非他所流
玉璣擰著眉欲言又止,但觸及幻夜的眸光終究是未敢多言,取了寒冰水為幻夜洗淨傷口,塗好傷藥,又小心的將傷口包好,才低聲勸道:“主子,您傷勢未愈,不可飲酒”
“無礙”幻夜只道出兩個字,便披衣離開
屋外,月色正好,清透的蓮花散著淡淡的冷香。
幻夜擷了一支蓮花,置於掌心淡淡凝視,鳳眸悄然柔和。
月最愛蓮花做的香囊,攜於腰間,清雅淡香。
如今蓮花尚好,卻再見不到那明媚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