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費力了,我的傷不是那麼簡單的,早在進入魔界之前。我已經中了暗算… …傷口已經被魔氣侵染… …我之所以不告訴你,就是因為已經來不及了… …什麼也來不及了… …”周翼的臉上一片灰敗之色,眼中也有寂滅而萬念俱灰的情緒。
逸夢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周翼,即便是在靈門出事的時候,他的目光也是平穩而充滿生氣的,面對魔尊那樣不可測的力量時,他也不曾退縮,怎麼這時候反而不爭取一下呢?不過是小傷,即便是魔氣侵染,也可以有辦法解決的吧,並不是死局啊!為什麼… …
不解地看著周翼,繼續為他輸送靈氣,然而,能夠感覺到,那些靈氣只是在他體內打了個圈兒就四散而去了,逸夢氣力不支地蹲下身來,一手握著靈石,拼命吸取靈氣以保證自己不至於氣力不濟,一手託著周翼的後心,拼命地為他療傷。
對於魔氣侵染的傷口要如何處理,逸夢一無頭緒,如果說是可溶性的毒液之類的,不停地流血也應該把毒液都沖走了,但,如果說是別的什麼,那又該怎麼做?她多麼希望此刻身邊能夠有一個人指導她一下,而現在,卻是一動都不敢動,就怕靈氣一斷,周翼也就徹底死了。
怎麼會這麼嚴重,不就是刀傷嗎?怎麼能夠不可救治?逸夢的眼中全是困惑。是失血過多嗎?最後的那個陣法耽誤了一些時間,但也不至於… …
“逸夢,你的情況跟我差不多吧,只是你沒有內丹。”周翼一語道破逸夢隱藏多年的秘密,逸夢心驚,收回了思緒,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周翼。他怎麼知道?
“我的母親不是一般的妖,她是天地間唯一的一隻金蛟,就是最有可能修成神龍的那種… …”
聽周翼說到這裡,逸夢終於有點兒明白他的自信從何而來了,他的母親竟然這麼厲害麼?修成神龍,那可是比仙還要高階的存在,這樣強大的妖又怎會不被人覬覦,修仙界的人若是知道了,定然會把她當做平地飛昇的頂級仙藥來爭奪的吧!
這樣,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周翼的父親娶了一個妖竟然會讓周家舉家不安,並且還牽動了北王來設計捕獲,懷璧其罪,不過如此。
“… …我的內丹,你應該也可以用… …”周翼的話斷斷續續,意思卻表述清楚了。
“不,不行,你現在這樣,若是離了內丹,就真的死定了!”逸夢固然很想修煉成仙,可以早日和天黎再見,但要犧牲別人的性命,她還是做不到無視,這個別人到底是自己認識的人,怎麼能夠?
周翼不理會逸夢的勸阻,吐出了自己的內丹,金燦燦的一團光芒熠熠如陽,映襯得周翼臉上也多了幾分血色,看在逸夢眼中,莫名悲傷,靈氣如洩入大海一樣聽不到回聲,離了內丹,周翼的體內空蕩蕩的,本來就不能夠吸收靈氣,現在,更加如同空管。
周圍的嫩草被逸散的靈氣激發,這一小會兒工夫,已經長了寸把長,整整齊齊一小片,被靈氣吸引而來的灰兔也不怕人,在草叢的邊緣開始了啃食,機靈可愛,全然不解人的哀傷。
“你就當是收買吧,這是我買你幫我做事所給的報酬,我能給你的也只有這麼多了。”周翼的目光流連地看了逸夢一眼,“不要這樣看著我,再看我就捨不得死了。”
“那… …”那你就不要死了!逸夢開啟朱唇,未及說,周翼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那顆內丹送入了逸夢口中,手隨即垂下,似無意地推開了逸夢抵著他後背的手,然後,歪著身子倒在了草地上,這動靜驚走了膽小的灰兔,也引下了逸夢的淚水。
哀莫大於心死,他沒救了,在他萬念俱灰的時候,他就已經沒救了,怎樣都沒救了… …“以為一顆內丹就可以收買我嗎?你真是奸商!這算什麼,用你的性命逼著我給你賣命嗎?周翼,你真討厭,真的很討厭,我最不喜歡被人逼迫了!”直白地說著討厭,原來直白地說出自己的感情也並不是那麼困難,好像說上了癮,一聲聲說著,可躺著的人卻怎樣都不動一下,像真的死了一樣,不,不是像,而是真的死了。
怎樣嚥下內丹的,逸夢不知道,怎樣開始哭泣的,也不知道,手中緊緊地握著靈石,未曾打磨的稜角劃破了手心,鮮血在流,又自然乾涸,逸夢卻沒有察覺一樣說著“討厭”,從大聲到小聲,從平靜到憤怒,再度歸於平靜,低喃著,聲音已經沙啞了,而天色,也暗了下去,那一襲紫衣被風拂動,衣袂飄飄,她看著,等著他再站起來,哪怕是利用也好,即便不承認,但這個人,是真的被當作了兄長。
會在他平靜的時候觀察他的表情,猜測他的心情,會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