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孫子律背著揹包,仰直脖子看向眼前這座雄偉的建築。“哇,姐夫,你家怎麼像座皇宮,這會迷路吧?”
莞爾,“放心,不會迷路的,萬一找不到出口,你隨時可以打電話求救。來吧,我們進屋去。”雷崇熙一手牽著孫子嫣,一手拉著孫子律,三人快步的走進屋裡。
三天前,他們正在臺灣悠閒的過著闊別三年的新婚生活,雷崇熙無預警的接到一通來自美國的電話。
“崇熙少爺,請問是崇熙少爺嗎?”
“恩叔?是你嗎?”雷崇熙第一時間認出老管家恩叔的聲音。
“少爺,夫人……夫人她上個週末從樓梯摔下來,被送到醫院。”
聽到這訊息的雷崇熙如遭電殛,趕緊追問:“怎麼會這樣?現在呢,我媽傷勢如何,要不要緊?”
“左腿嚴重骨折,緊急動過手術後,暫時沒有大礙,只是夫人這幾年身體狀況一直不大好,讓我們看了都很擔心。老爺默許我打電話通知您一聲,我聯絡了H&W德國的總公司,是一位杜蕾莎小姐給了我您在臺灣的電話,少爺,請您回來看看夫人吧!再怎麼說,她還是您的母親。”
“是誰打來的?”孫子嫣泡了一杯茶,走向他問。
遲遲沒有回答,他憐憫的望向她,拉住她戴著戒指的手,在心裡掙扎盤算著。
“怎麼了?你表情看起來好詭異。”她坐在他身旁,關切的問。
許久,雷崇熙對著話筒說:“恩叔,我知道了,請跟我爸說一聲,我馬上就回去。”在恩叔掛上電話的前一秒,他又趕緊補充,“還有我的妻子,我們會一起回去。”
“美國打來的電話?”慧黠的孫子嫣問。
“嗯,我媽摔下樓梯,傷勢有些嚴重,他們希望我能回去看看,你會跟我一起回去吧?你是我的妻子,我希望……”雷崇熙態度堅定,卻仍有些不安。
伸出手指捂住他的嘴,孫子嫣靜靜凝望著為此掙扎的他,須臾,她點點頭,笑著應允了。
走進久違的家,從小看顧他長大的恩叔激動得紅了眼眶,召喚著僕人來幫忙提送行李,又急著讓人送茶撫慰他們長時間的飛行疲憊。
“恩叔,先別忙,我媽在休息嗎?我爸人呢?”雷崇熙握住他的手,關切的問。
“在樓上,都在樓上,聽到你們今天要回來,夫人一直強打著精神不願意休息,老爺也在房裡陪著她。”
“我先上去看看他們。”握著妻子的手,他領著他們一大一小轉往二樓去。
還沒走完樓梯,雷父聞聲已經站在扶手前等著,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的男人看見多年未歸的兒子,一雙手牢牢扣在扶欄上,藉以掩飾心裡的激動。
“爸,我回來了,還有子嫣,幾個月前,我們又結婚了。”
雷父看看兒子,又看看被兒子緊緊牽著的孫子嫣,曾經的不接受,如今換成了默許點頭,“嗯,快進去吧,你媽等了一整天了。”
暫時告別心情亟需平復的父親,雷崇熙推開房門──
床榻上,昔日富貴傲氣的婦人,如今略顯憔悴的倚靠在床頭,像個遲暮美人叫人不捨。
聽見開門聲,她別過臉來,睜著一雙空洞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看著兒子,以及他身旁的女人。
一度,雷崇熙無法諒解母親對妻子做出的苛刻威脅,全賴孫子嫣的勸說,讓他放下對母親的埋怨,畢竟她終究是他的母親,她只是太不安了,無法接受他的決定,才會遷怒了他身旁最親密的人。
雷崇熙跨步走上前去,緊握住母親伸來的手,“媽,”他不忍看到這樣的母親,埋怨的說:“你怎麼都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思念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紛紛落下,“崇熙,你可回來了,媽還以為這輩子再也看不到你了。”
半年前突然收到兒子從臺灣匯款給她的五百萬,雷母心想,毀了,一切都毀了,崇熙那孩子一定對她的行為非常不諒解,身為母親的她,這輩子只怕要被他埋怨到死,沒想到半年後的今天,他還願意回美國來探視她。
“媽,你別這樣說。”他摟著母親瘦削的身子,“是我不好,一直沒有做到一個為人子該盡的孝道。”
“不,是媽不好,是媽讓你受苦了,想到你在德國的落魄模樣,媽就心疼自責。”她真的很抱歉,都是當初的固執毀了兒子得來不易的幸福。
雷崇熙伸出手,拉過一旁的妻子,“媽,你看,子嫣也跟我回來探視你了,幾個月前我們結婚了,她現在已經懷孕三個多月。媽,你要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