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聲,道:“劉澤大軍壓境,曹操雖好,卻也是遠水難解近渴,未等曹操兵至,只怕襄陽城已是盡遭屠戮。”
蒯越不甘示弱,道:“曹公挾天子以令諸侯,就算是劉澤也未必敢攢其鋒,只要我們派使者前住許都,曹公派一支人馬來接管襄陽城,城頭一豎曹公的大旗,劉澤必定不敢再犯襄陽。”
蔡瑁冷哼道:“笑話!曹操現在在與袁紹決戰於官渡,孰勝孰敗尚未可知,異度將整個荊州的存亡寄在一個連自身安危都不能保障之人身上,如此之大的風險,難不成都要百萬荊州百姓來承擔嗎?”
蒯越為之語塞,這時王粲起而道:“曹操遠水難解近火,荊州存亡只有旦夕之間,徐州大軍已是兵臨城下,並已發出最後通牒,三日之內荊州不降的話,徐州軍就會大舉攻城,襄陽必難保矣,襄陽萬千黎庶之性命,就在主公的一念之間,主公切不可因一己之私,使襄陽千年古城毀一旦。況乎靖王劉澤已經表示,徐州軍入城之後,秋毫無犯,所有荊州大小官吏,一律留任,主公及諸公的名爵地位,皆可保全,主公切勿遲疑,遲則生變。”
劉琮唯唯諾諾地道:“先生見教極是,但此事事關重大,也須稟告家母知道才是。”
蔡夫人早就立在屏風後面,堂上諸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當即從屏風後面轉出,對劉琮道:“我一個婦道人家如何懂得軍國大事,既然公悌、異度、德珪所見相同,我兒當從善如流,以荊州蒼生為重。”
劉琮沒有了言語,神色黯然地應了。這時蔡瑁拿出了已經與劉澤談妥的協議,定下了三日之後開城向劉澤投降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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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越回到府中,鬱氣難消,越想越憋悶,從架子拿起一件青花瓷的擺件,作勢欲摔下去。
其兄蒯良這幾日染病,在家中歇息,是以今日議事他並沒有出現在州牧府,看到蒯越一付氣急敗壞的樣子,呵呵一笑道:“何事惹得二弟如此生氣?”
蒯越嘆了一口氣,將擺件放回到原位,回頭對蒯良道:“蔡瑁那匹夫,手握重兵,不思退敵,卻欲獻荊州予劉澤,真是氣煞我也!”
蒯良沒有絲毫的驚詫,平靜如水地道:“想必蔡瑁在劉澤那兒拿到了足夠的好處,才會將荊州出賣給劉澤。”
蒯越恨聲連連地道:“前幾日蔡瑁派王粲宋忠前往泥咀,定然是商討投降事宜,如果劉澤沒有給蔡瑁許下重諾,蔡瑁也絕然不會輕易地投降,此番肯定蔡瑁從劉澤手中得到了天大的好處,才會將荊州賣個一乾二淨。”
蒯良輕輕地一嘆,道:“蔡瑁見利忘義,捨本逐末,荊州士家危矣。劉澤是何人,在徐州對士家豪族大舉屠刀,血流成河,其高壓政策,已經將徐州士族壓制地不可翻身,禁械令剝奪了士家擁有武力的資格,刑民法典取締了士家應有的特權,開科取士更是將士家最後的底線一掃而空,在徐州,士農工商已無高低之分,世家寒門已無貴賤之別,一旦劉澤入主荊州,那就是我們這些荊州士家的噩夢之始!蔡瑁賺取了些許利益,自以為得計,引狼入室,註定將來他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可不是麼,”蒯越道,“蔡瑁如此短視,荊州將永遠寧日。只是兄長有何妙計,方能消彌之場浩劫之難?”
蒯良沉吟良久,道:“為兄有一‘釜底抽薪’之計,只是此計過於兇險,若能成功便還罷了,倘若不成,我蒯家便有滅族之禍。”
“願聞其詳。”
“既然劉琮與蔡瑁已經定下三日之後在襄陽城西十里外向劉澤乞降,彼時劉琮與蔡瑁親至城外,劉澤必不疑心荊州會暗伏兵馬,定然會放鬆警惕,只要我們派出死士,早早地潛伏在十里亭,便有機會一舉擒殺劉澤和蔡瑁等人。在十里亭動手的同時,在襄陽城內亦可同時出擊,聯絡軍中我們蒯家的親信,會同蒯家家兵一舉拿下襄陽城,只要十里亭那邊得手,徐州群龍無首,必無力再進犯襄陽,我們只要聯絡曹公,主持荊州大局,荊州便可安穩如山。”
蒯家在荊州那是數一數二的豪族,擁有私人部曲數量在荊州也是僅次於蔡家的,雖然蔡瑁在荊州一手遮天,但蒯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在軍隊中多多少少也還是有些一支援的將領,只要蒯良蒯越振臂一呼,荊家各大士族也必然會蜂起響應。
當然,凡是幹大事的,也都是有風險的,一旦失敗,蒯家就真得在荊州永遠地消失了。
蒯越眼中掠過一抹戾色,一拳狠狠地捶在了几案之上,咬牙發狠地道:“投降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