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微微一怔,他沒想到張任會如此說,徐晃年輕時曾做河東郡小吏,因隨車騎將軍楊奉討伐賊寇有功,被升為騎都尉。初平三年,王允和呂布誅殺董卓。董卓部將李傕、郭汜等攻破長安城,殺王允等人,後又自相火併,在長安大肆屠殺。徐晃說服楊奉護送漢獻帝東入洛陽。漢獻帝渡河至安邑時,封賞保駕有功人員,徐晃封為都亭侯。後來曹操迎天子於許都,許晃才歸屬於曹操,不過徐晃和荀彧等一直都是忠於漢室的臣子,在曹操稱王之時,都表示過強烈的反對。張任此時如此說,倒是勾起了徐晃的一番心思,暗自嗟嘆不已。
張任看在眼裡,上前與徐晃攀談起來,說的最多的就是董卓之亂時的事,對事關曹操的事,張任是隻字未提。徐晃憶起當年,也是感慨萬千,與張任倒也一見如故的感覺,兩人相談甚娛,不覺已是天色將晚,張任拱手告辭而去。
徐晃嗟嘆了半刻。今日的遭遇,當真是令人匪意所思,徐晃竟與敵方主帥攀談了如此之久。徐晃望著張任遠去的背影,苦笑一聲,打馬回寨。
回到營寨之後,徐晃迎面就碰上了夏侯尚。夏侯尚卻是面色不善。劈頭就問:“徐都督何故回來的如此遲?”
徐晃坦言道:“今日在矇頭山巡視之時,不期然與張任相遇,故而遲迴。”
夏侯尚顯然早就得到了訊息,絲毫沒有驚異的意思,反而是冷笑道:“想必徐都督與張任鏖戰一日也累了吧?”
徐晃道:“今日與張任相遇,只是閒談了片刻,並未曾交戰。”
夏侯尚故做驚奇地道:“都督與張任乃是宿敵,相逢不曾廝殺,卻與之閒談。此為何故?”
徐晃不是糊塗人,自然明白夏侯尚話裡有話,不過事實既是如此,徐晃也不願巧言令色,直道:“某今日帶的兵少,原本以為今日必將有一番惡戰,可是未曾想張任卻沒有動手,投桃報李。某也沒有與之交戰。”
夏侯尚“噢”了一聲,便不再問了。舉步向帳外走去,可走到帳口的時候,他又回頭道:“徐都督,在下好奇的很,都督與張任談了這麼久,都談了些什麼?”
“也沒什麼。就聊了些陳年舊事。”徐晃如實地道。
夏侯尚沒有再言語,轉身離去了。徐晃無可奈何地搖搖頭,累了一整天,他也感到疲倦了,於是卸甲歇息了。
聊了大半天。就只聊了些陳年舊事?騙鬼了吧!夏侯尚回到自己的營帳,越想越覺得事情蹊蹺,敵對方的主將在戰場上碰面,就算沒有你死我活的爭鬥,那也不可能有閒情逸致在那兒聊天,這中間肯定有什麼貓膩,說不定有什麼重大的陰謀。
夏侯尚喚過一名親信來,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那名親信心領神會,點頭出去了。
夏侯尚這一宿碾轉反側,一直在思量著白天的事,徹夜未眠。
五更天的時候,那名親信折返了回來,徑直來到夏侯尚的寢帳,也不顧夏侯尚起沒起身,興奮地道:“果然不出將軍所料,卑職率人在徐都督帳外埋伏,到四更天的時候,擒獲一名來自靖營的人,同時搜到書信一封。”
夏侯尚大喜過望,立刻起身,只披了件披風在身上,接過書信來,拆開視之,書信雖然沒有落款,但從行文的口吻來看,分明是出自敵帥張任之手,信中的措詞也極為渠隱晦,只言及了今日交談之事讓徐晃再三思之,一切勿用心急,將來自然會水到渠。
看來徐晃果然與張任有所勾結,幸虧自己識破了,否則這上黨恐怕就被徐晃給出賣了,徐晃始終不肯出戰,原來早就暗通張任了。夏侯尚是如獲至寶,問道:“徐晃那邊可曾察覺?”
親通道:“未曾,卑職是在營外擒獲來使的,並未驚動都督。”
“很好,你去繼續暗中監視徐晃,他的一舉一動,都要向我稟報!”夏侯尚吩咐那名親通道。
“卑職遵命。”親信躬身向夏侯尚施了一禮,轉身領命離去。
夏侯尚立即起草了一份報告,闡明徐晃有投敵的可能,夏侯尚除了附上證據之外,在報告中還摻雜了自己的許多主觀臆斷和一些捕風捉影的訊息,在他看來,寧枉勿縱,一旦徐晃真的投敵,整個上黨就危險了。
六百里加急送到許都的時候,許都之戰正進行的如火如荼,曹操已經是焦頭爛額了。接到夏侯尚的密報,生性多疑的曹操最終還是做出了緝拿徐晃回許都的決定。
荀彧的自殺對曹操的觸動很大,曹操相信,在他的手下之中,有一股勢力是忠於漢室朝庭忠於獻帝的,是反對他稱帝的,荀彧以及荀攸是這夥反對派的中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