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門,鮮卑、烏桓、夫餘、穢貊時常劫掠邊境,以往的刺史採用的是軍事對抗方針,以暴易暴,但夷族兇殘,卻是羸弱的漢兵所不能抵擋的,所以邊境一直都無法安寧。劉虞到任後,改變了對夷族的政策,以德化之,開通互市,夷人可以拿馬匹牲畜和漢民交換糧食布匹鹽鐵(僅限於鐵製生產生活器具,武器級別的鐵器自然嚴格禁止的)。
夷族不用劫掠也能換回自己所需要的物品,自然樂享其成,幽州邊境難得出現和平局面。劉虞也因功遷任宗正。宗正是九卿之一,主管宗室事務,雖無大權,但卻是朝庭重臣,俸祿優厚,就連劉虞都認為在宗正府頤養天年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但黃巾亂起之後,時局的發展往往出人意料,程遠志統兵五萬進犯幽州范陽,幽州刺史郭勳及涿郡太守劉衛並屬下萬餘人全軍皆沒,無一活口,朝野為之震動。最後靈帝只能任命前幽州刺史劉虞復任,節制幽州諸路兵馬,以御黃巾賊寇。
漢時的官吏制度很奇怪,在地方上,設郡、國,其長官為太守和國相,這二者是平級的並列的,是二千石左右的官,在他們的上面,是州一級建制。但州不是行政區,是監察區,州的長官是刺史,其主要職責就是巡察下屬郡國政務,年終遣吏到京城向司徒府彙報(上計),劾奏不稱職的郡國長官。
刺史的俸祿比太守低得多,只有六百石,也就是說刺史比太守的品秩至少要低好幾級,如此以卑轄尊,以下制上,美其名曰可以防止職務犯罪,但後果卻是刺史職卑權輕,往往被下屬的太守國相們制衡,發生重大的突發事件時無法及時處置。
到中平五年的時候,在宗正劉焉建議下,各州廢刺史而改州牧,以位高權重的朝庭重臣擔任,才算是解決了這個弊端,但後來引發的一系列深刻後果卻又是朝庭始料未及的。
劉虞此番就職幽州刺史,卻不僅僅是擔任監察官的,皇上親授都督幽州內外諸軍事,持節,銀印青綬,也就是將幽州的軍政大權都交在了他手中,雖無州牧之名卻有州牧之實。其實不光是幽州,其他各州刺史的權力也都相應地提升了,漢末的州一級建制從監察區向行政區悄然轉變。
但亂世卻有著亂世的麻煩,上一任刺史及屬官在范陽之役之中全師覆滅,劉虞現在可是光桿司令,所有的幕僚屬官都得他重新招募,但一聽是去幽州,平日裡擠破腦袋也要放外任的候補京官們個個搖頭,畢竟官位雖好,但也得有命去當。無奈之下劉虞只能帶著幾個親信的人北上幽州。
雖然有皇帝給的銀印青授,但幽州各郡的太守並不買帳,擁兵自重,不服調遣,其中態度最驕橫的莫過於剛剛出任右北平郡太守的公孫瓚,以烏桓犯界為緣由拒不前往幽州救援,大有一付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之意。
其他的太守雖然沒有象公孫瓚這般公然抗命,卻是陰奉陽違,以軍容不整,軍械不齊為由搪塞敷衍,雖然承諾派兵過來,但卻也不知是猴年馬月的事。
可幽州不能等,據斥侯探報,在范陽大勝的黃巾渠帥程遠志已在結集大軍,不日將進犯涿郡。涿郡是幽州的南大門,一旦有失,幽州必將難保。上一任太守劉衛在范陽陣亡之後,朝庭已經任命了新的太守,但也不知是新太守貪生畏死還是別的原因,遲遲沒有到任。劉虞無奈,只能親自將幽州刺史官署遷往涿郡,暫代涿郡太守之職。但他的麾下,卻只有可憐巴巴五千人馬,要想打敗十倍於己的黃巾,無疑是痴人說夢。上一任刺史率上萬兵馬都被黃巾軍屠戮一空,可見這批黃巾兇殘之極。
劉虞急召幕僚們商議。從事程緒道:“黃巾賊勢浩大,兇殘暴戾,范陽一役,三萬軍民皆被屠殺貽盡,現在涿郡城中人人自畏,軍心渙散,恐不能力敵,不如退守幽州,以待援兵。”
涿郡的困難,劉虞不是不清楚,但新官上任仗還沒打就夾著尾巴望風而逃,這恐怕也不是劉虞的風格,他只是皺皺眉,沒有開口。
校尉鄒靖站了起來,朗聲道:“不可,涿郡乃幽州門戶,涿郡有失,幽州如何能守得住?黃巾賊勢浩大,若要輕易拿下涿郡,必定更為猖狂,幽州全境恐難保也,唯今之計,只有死守涿郡,打壓黃巾氣勢,方為上策。”
鄒靖本是北軍的一軍侯,此次劉虞特徵闢為幽州校尉,總領幽州軍馬。程緒文人出身,自然瞧不起一介武夫的鄒靖,冷冷一笑道:“鄒校尉何以為戰?就憑涿郡城裡的幾千人嗎?你可知道郭刺史可是帶著上萬的精兵都抵擋不了那些黃巾賊寇的。”
鄒靖傲然地道:“大丈夫殺戰報國,就算戰死疆場,又有何懼?”
程緒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