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命,回去之後告訴劉澤,蜀中之地也不全然都是變節失志的宵小之輩,嚴某誓與白帝城共存亡!”
“老師,你這是何苦?”李嚴臉色為之一變,嚴顏的忠義耿直在蜀中諸將中也是有名的,但李嚴不希望他如此歿於亂軍之中,給劉璋陪葬。
嚴顏疾言令色地道:“正方,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我也知道,白帝城肯定是守不住的,但我已年過花甲,時日無多,總不可能背上一個不忠不義的罵名去進棺材,你們能苟且偷生屈膝投降,唯獨我不能,唯死戰而報效主公!你走吧,今日也算是了斷了你我的師生之誼,來日沙場相見,莫要怪我刀下無情!”
李嚴大聲道:“老師,你對劉璋父子盡忠盡義,可結果又換來什麼?十幾年摒棄外郡,十幾年未得重用,論能力論資歷,蜀中誰人能及?可現在,吳壹劉璝這些庸碌之輩,都可以騎在你的頭上擅作威福,老師你這般為劉璋效死愚忠值得嗎?還有這麼多跟隨你出生入死的兒郎們卻也要白白為劉璋送掉性命,老師你覺得值得嗎?”
嚴顏身子凜然一顫,神色大變,李嚴的話,觸動的是他內心之中最敏感的神經,嚴顏出生在益州。能征慣戰,屢建奇功,但卻一直未獲重用,從都尉校尉一直做了巴郡太守,始終也沒有再入劉璋的權力核心之中,這與劉焉劉璋父子重用東州系還打壓益州本土勢力有政策也極大的關係。嚴顏雖然武將出生。與真正的益州豪門士族並沒有多大的瓜葛,可他畢竟還是益州人,做為外來勢力的劉氏父子,顯然是對益州本土勢力抱有極大的敵意,這也讓嚴顏常自嘆息不已,白髮皓首功業未就,頗有些壯志未酬之心。
李嚴見嚴顏默不作聲,知道方才的話點中了嚴顏的要害,於是上前一步道:“靖王劉澤乃當今天子皇叔。於劉璋同是宗室之後,然仁德卻勝劉璋百倍。如今靖軍行仁義之師,討伐國賊曹操,劉璋卻是助虐為紂,不肯借道于靖王,益方州有刀兵之禍。老師首先是大漢子民,其次才是劉璋的臣子,如今靖王代表的是當今天子。奉行的是大道正義,學生之所以歸順靖王。蓋是因為大義所然,絕非貪生怕死貪慕權貴。何況靖王知人擅用,任人唯賢,荊徐百姓,無不愛戴,萬人歸心。以老師之才,何愁不能征戰沙場,建一番殊功!”
嚴顏木立許久,幽幽一嘆,道:“我老了。已經沒有雄心壯志再去征戰天下了。你去告訴劉澤,他如果能赦免白帝城兩萬將士的性命,嚴某甘願將人頭奉上。”
李嚴聽嚴顏不再堅持死守白帝城,不禁暗喜,道:“學生來之時,靖王已經表示,只要老師肯降,白帝城中一草一木,秋毫無犯。老師是未見過靖王,靖王寬宏雅量,謙和大度,絕非是劉璋可比,老師歸降之後,必得靖王重用,就算老師不再願意做官,想卸甲歸田,學生也一定能促成老師心願。”
嚴顏長嘆一聲,跺足道:“非是我不忠也,實不忍見跟隨我出生入死多年的兒郎們血染白帝,罷了罷了,就算是千古罵名,我嚴顏也擔了便是。”
李嚴大喜,遂與嚴顏合計,開城納降,嚴顏親赴劉澤的王帳請罪。
劉澤聞訊之後,親自出營內迎接,待嚴顏為上賓,被加封嚴顏為輔漢將軍,仍統領舊部。嚴顏感其誠,知劉澤乃仁德之主,遂真心歸降,不再提卸甲歸田之事。
拿下白帝城之後,靖軍會師一處,黃忠、徐榮、甘寧、魏延一齊俱來拜見劉澤。劉澤召眾將在大帳之內議事,共商進軍成都之事。
嚴顏率先道:“從白帝至德陽,乃是巴郡所屬,凡守禦關隘者,都歸嚴某所轄。今感靖王大恩,無以為報,某願為前部,所到之處,盡喚出拜降。”
劉澤大喜,便命嚴顏和趙雲為先鋒,由白帝轉道巴郡,直取德陽。黃忠徐榮各部則隨同劉澤隨後徵進,川中降將法正、孟達、吳壹、李嚴等也一同出征,至於甘寧則率水軍一路,沿江而進,從水路向德陽進發。
嚴顏的歸降,使得靖軍未傷一人輕取了重鎮白帝,徹底地開啟了川東的大門,十餘萬靖軍蜂擁入川,整個巴蜀戰役的天秤開始向劉澤這邊傾斜過來,攻守相易,劉璋坐領成都的日子已經是屈指可數了。由於在白帝的速勝,給劉澤進軍成都也贏得了足夠的時間,雖然十幾天前張任已經駐兵德陽,後來劉璝的殘兵也退往了德陽,但只有半個月左右的時間,張任能把幾乎被摧毀的德陽城重建起來嗎?劉澤的心底蕩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此番前往成都,必將是拉枯摧朽,一路坦途,已經沒有任何人能再阻擋他前進的步伐了。
議事一直持續到深夜,在詳情敲定了出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