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看出孟達的疑慮,乃道:“子慶以為以資中的防禦,比得過德陽嗎?以資歷中的兵力,比德陽又如何?”
“孝直兄何有此問,資中城的防禦單薄,兵微將少,與德陽比起來相差甚遠,這些情況兄長應該比誰都清楚。”在被劉璋革職以前,法正擔任的就是兵馬接應使,對德陽資中的情況瞭若指掌。
法正微微一笑道:“楊懷高沛也非無能之輩,德陽的城防甚至強過資中,但德陽只守了不到兩天,便已淪陷,可見靖王軍隊是何其厲害,難道子慶賢弟還要想步楊懷高沛的後塵嗎?”
楊懷高沛就是德陽城破之時死於亂軍之中,孟達聞言悚然一震,道:“幸得兄長明示,小弟還不知將身首何處,罷了,既然兄長已投奔靖王,小弟也願追隨於後。只是……”說到此處,孟達不禁是遲疑了下。
“賢弟還有何難處?”法正追問道。
“此番劉璋派我鎮守資中,卻又派鄧芝前來,名為副將,卻擔著參軍的名義,與我平起平坐,若是此人從中作梗,降靖之事,未必能如願。”孟達倒出了心中的擔憂。(未完待續。。)
第630章 兵不血刃
法正哈哈一笑道:“這有何難,賢弟可將那鄧芝召來,在堂下暗伏刀斧手,與他把話挑明瞭,如若肯降,便一同獻降歸降靖王,如若不肯——”法正做了一個刀斬的手勢。
孟達點點頭,點了十幾名心腹親兵,暗懷利刃,在堂下埋伏,以摔杯為號,執拿鄧芝。佈置停當之後,孟達吩咐手下將鄧芝請來。
靖軍大舉圍城,鄧芝不敢有所懈怠,早晚在城上巡視,聽得孟達有請,鄧芝也沒有多想,徑直來到城署,一入堂,但瞧見了法正也在堂上,微微抱拳道:“法校尉也在。”他還不知道法正已經被劉璋罷黜了,故而以法正的軍議校尉舊職相稱。
法正不動聲色地拱手還了一禮,他與鄧芝素無深交,
鄧芝回頭對孟達道:“不知孟將軍見召,有何急事?”
孟達神色凝重,沉聲道:“如今靖軍大舉圍攻,資中彈丸小城兵微將少,恐難久守,某便是想與鄧將軍商議一番,何去何從?”
鄧芝微微一怔,孟達在此時沒用如何應戰這個詞而用了何去何從這幾個字,這就頗為令人玩味,按理說孟達是資中城的主將,大敵當前,也該是拼死力戰以盡人臣的本分,可孟達的言語中,似乎卻是有著別的想法,鄧芝也是文人出身,不是那種腦子一根筋的武將,心念一轉,反問道:“依孟將軍之見,該當如何?”
孟達也沒有虛於委蛇地跟他打太極,盯著鄧芝,直言不諱道:“劉璋昏憒,任人唯親,蜀中豪傑,多有怨言。靖王文治武功仁德天下,此番入川,乃是順應天道。楊懷高沛不識天時,以兵相拒,妄圖以德陽堅城抗衡,不過兩日光景。靖王大軍已破城池,楊高二人身首異處,某已決意歸順靖王,以免資中軍民慘遭橫來之禍,今日請鄧將軍過來,便是商議此事,不知鄧將軍意下如何?”說著,孟達的手已經是觸到了几案上的茶碗,只要鄧芝敢說出拒絕的話。孟達就會毫不猶豫地擲下茶碗。
鄧芝臉色微微發白,孟達的舉動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大兵圍城,屈膝變節的人自然不在少數,但孟達身為資中城的主將,未發一矢,未經一戰。就獻城而降,多多少少也讓鄧芝吃驚。看來突然出現的法正便是促使孟達率先投降的誘因。不過法正此刻卻是負手而立,面上古井無波。鄧芝清楚地看到了孟達眼中掠過的那一抹殺機,他心中不禁是一凜,下意識地將目光移向別處,但鄧芝敏銳地發現,門廳後面隱約有寒光閃過。分明就是兵器的金屬光澤。
冷汗刷地就鄧芝的頭頂流到了項間,鄧芝清楚,此刻的孟達已經是動了殺機,自己只要一言不慎,很可能就人頭落地了。一瞬間。鄧芝心中是五味雜陳,對於劉璋,鄧芝也談不上有多大的感情,畢竟他不是劉璋的心腹重臣,在蜀中的地位,也就是不上不下,不好不壞,在鄧芝也是讀書人出身,聖賢書可沒有少讀,所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最起碼的忠孝節悌禮義廉恥鄧芝還是懂的,一時間他躊躇未定,進退維谷。
孟達已經將茶碗端了手中,在掌心中把玩著,呵呵一笑道:“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非是我等不義,實是劉璋闇弱無仁,知善不能用,知惡不能去,賢良豪傑,俱埋沒於野。某意已決,何去何從鄧將軍可自行斟酌,某實不敢強求。”
鄧芝冷汗涔涔,孟達說的輕巧,可鄧芝心裡明白的很,他只有牙根裡嘣出半個不字,只怕孟達手中的茶碗就要落地,那些暗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