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澤看三國志的時候,最佩服的人不是縱橫四海的曹操,不是仁義德厚的劉備,不是義薄雲天的關羽,也不是睿智無雙的諸葛亮,恰恰就是在三國演義中的邊緣人物——盧植,他一生對朝廷忠心耿耿,每次朝廷有難,總是他第一個挺身而出,九江平蠻寇,廬江定南夷,中平破黃巾,每一次都毫無怨言。盧植家貧,去職九江守之後,在家著書教學,窮得連編修古書的錢都沒有。在遭左豐讒言陷害入獄後,更是坦然自處,不畏強暴。大丈夫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盧植可謂是當值無愧,他的一生是何其的坦坦蕩蕩,有著盡乎完美的人格魅力。
早些年劉弘家貧,劉備入盧植學堂的學費還是劉元起資助的,不過現在劉弘升任了功曹椽,家境自然寬裕了許多,劉弘便喚過劉澤來問他願不願意也到盧植學堂去就讀?
劉澤聽到此訊息,很是高興。如能拜盧植為師,將來自己的前途便有了靠山,別看盧植現在不做太守閒賦在家,將來他可是剿滅黃巾的大功臣,位列朝班,成為朝庭重臣。在漢代,沒有科舉制度,那時候行的是士族制度,一代為官,世代仕途。士子要想進官場,那得舉孝廉,若想舉孝廉,不光得有才學,更要有資望,資望不足,就沒人為你“舉”了。若能得拜在盧植門下,無疑便抬高了自己的身價,盧氏門生,這塊金字招牌可是千足金的呀。
對於父親的提議,劉澤自然是連聲應了。於是劉弘備下禮物,帶劉澤前往盧植府拜會。
在門口,劉弘遞上貼子,門人便進去通報,不多時,門人出來道:“劉功曹請進,我家老爺在正堂相候。”劉弘便引劉澤進了門,奔中堂而去。
劉澤冷眼打瞧,這盧府果然是樸素的很,除了院子比劉家大點之外,別無二致,很難想象這是做過一任郡守的家,進得中堂,當間席上坐著一人,身形偉岸,相貌威嚴,危襟正坐。
劉弘上前施禮,道:“涿郡門下功曹劉弘拜見盧公。”
盧植起身還禮,道:“盧某去職還鄉,已是白身,劉功曹勿須多禮。”
劉弘恭恭敬敬道:“盧公乃當世大儒,士之楷模,雖不在朝堂,然弘豈敢忘禮。”
盧植讓坐,劉弘謙讓再三,乃坐,盧植道:“劉功曹乃漢室宗親,帝之貴胄,今日前來不知有何見教?”
“弘有二子,長子劉備去年便入盧公府上就讀,今次子劉澤離散多年方自回家,欲拜盧公為師,不知可否收納?”
盧植看了一眼地上站立在下面有些瘦弱的劉澤,笑道:“不知二公子貴庚幾何?”
“犬子今年十四。”
“劉功曹所託,盧某原不敢辭,但前日與康成公議得,非志學之士,暫不收之,蓋令次子尚未及志學,可及年而至。”
“在下冒昧,敢問盧公緣何不收志學以下士子?”劉弘略有些失望。
“只因學堂容納有限,而報名學子絡驛不絕,是以盧某才不得以出此下策。況志學以下者多為初識文字,本堂則以講經論道為主,若無經史底蘊則難解其意。”
劉澤在底下不禁啞然失笑,盧植不由地微皺眉頭,道:“劉二公子似乎有異議?”
劉弘雖然很遺憾,但畢竟這規矩是盧植及鄭玄鄭康成所立,豈能因人而廢,見劉澤冷笑,心中暗叫不好,千萬不能惹火了盧植,乃急喝斥道:“澤兒,在盧公面前,不得無禮。”
盧植仔細地打瞧了一下這個少年,但見他面如冠玉,雖身體羸弱,但其那份從然淡定,卻是有著於年齡不相稱的成熟,心中便有了三分喜愛,沉吟一下道:“二公子有話但講無妨。”
劉澤乃輯了一禮,道:“小子曾聞孔聖人弟子三千,但分賢愚者,未嘗有年齡之別也,昔秦武陽十三歲可刺秦,當世孔文舉十歲能賓客,盧公何以輕看童子耶?”
盧植暗自嘉許,不動神色道:“伶牙利齒,可學孔文舉乎?卻不知二公子治於何典?”
劉澤一聽,他是在考我呀,馬上道:“經史子集,天文數術,略有粗通,斷不敢言治。”
盧植只是微微一笑,心道,這小孩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便有心來考考他,便道:“你既通經史,可知君子有三立三德,何謂三立?何謂三德?”
劉澤揖了一禮,道:“三立者,立德、立言、立功;三德者,仁者不憂、知者不惑、勇者不懼。古之慾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後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