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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在一次被老七狂怒地趕出家門、身上一文不名又無處安身的陰雨的晚上,她打通了我的電話。

我和她之間的關係也從此變得有些微妙。

那天晚上她只是想找一個住的地方,事實上我也只是給她提供了一個住處,而已。

但就在我將她安頓下來,在她剛剛脫去外套僅穿著一件短袖衫的一剎那,我看到了她細細的胳膊上,一條清晰的紫黑色的傷痕盤亙在那裡,像一條蛇,觸目驚心。我驚詫地張大了嘴巴。女孩意識到了我的目光,慌張地穿上了外套……

那晚我們進行了我們惟一的一次不是關於詩的談話,它讓我瞭解到了女孩兒除了執著和堅忍之外的委屈、悲涼和悽苦。

那天以後,我對女孩兒的眼光便開始有些異樣:首先是同情、憐惜,然後是溫柔、憐愛,最後變得溫情和含情脈脈起來。

看得出來,女孩在有意躲著我。在此後的十幾天裡,我和她之間再也沒有過可以單獨遇到一起的機會。

那天以後第十五天的時候,女孩突然消失了。問老七,他說不知道,然後無所謂地甩一下長髮,若無其事。

從此,我再也沒有得到過任何關於她的訊息。

後來若干年後,在我回憶這一段灰色歲月的時候,我方才醒悟過來,這應該是我的第二次戀愛……

這麼說好像有點“追認”的意思。類似於人已經死了,然後再給他掛上一個諡號什麼的。

愛情已逝。

我後來細細想來,本次模糊的、或者說是幾乎成為事實的愛情——它對於我當時脆弱的愛情觀的影響應該是很深的,在我以後花團錦簇繁複多桀的愛情和生命當中,它一直都在執著並且頑強不息地生長和顯現著……

6

對於我寫詩這件事,父親深惡痛絕,並由此厭惡所有的和詩有關的人。

阿默就是最倒黴的一個。

阿默原名王貴生,後來他嫌這名字太俗,又因為他特別推崇大學者錢鍾書老先生,言必稱《圍城》,所以後來乾脆就把錢鍾書的字“默存”裡面的“默”拿了來,讓人喊他“阿默”。

他是個業餘作家,或者應該叫做詩人,因為他寫的詩要比小說的字數多。除了錢鍾書之外,他還特別推崇北島和顧城,說他倆的詩空曠、遼遠、神秘又極貼近生活。後來顧城死了,他極為傷心,整整一個下午,他獨自坐在自己的小屋裡,呆呆地不發一言。他說,顧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