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肚子裡。馬背上蓄著短鬚的年輕武士低頭玩著手裡的球杆,彷彿根本沒有聽見他的話。那是大王子比莫幹,丹胡認識的,父親提醒過他,這個跟九王出征過的王子並不好惹。
比莫幹略一抬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丹胡,我打球的時候,可不想有人攪了我的興致。你有什麼話就快說。”
“我不跟你說!你把阿蘇勒交出來!我跟他拼個輸贏!”丹胡氣喘吁吁地指著比莫乾的馬後,“那個狗崽子敢踩我的臉,我要跟他比刀,我絕饒不了他!”
“啪!”清脆的一聲響過,丹胡“啊”地慘叫了一聲,捂著紅腫的臉退了出去,比莫乾坐在馬背上,閉起一隻眼去瞄自己的球杆直不直。所有人都愣住了,是比莫幹出手打了丹胡一記耳光,乾脆利落,毫不留情。臺戈爾大汗王在青陽的勢力,和大君誰強誰弱,很難說得清楚,雖然不是名義上的部落之主,可是進金帳不跪,也不聽從大君的調遣,是和大君平起平坐的人。
“你……你……你敢……”
“狗崽子?什麼狗崽子?你在說誰?這裡只有帕蘇爾家尊貴的兒子們,沒有狗崽子。”比莫乾冷冷地喝道。
“哥哥,哥哥。”鐵由策馬上來,擋住了比莫幹,“消消氣,別跟孩子一樣見識。”
他轉過臉又對丹胡露出安撫的笑容:“丹胡,你若是跟世子有什麼衝突,就該去和大汗王還有大君說。這樣私下打鬥,我們都是帕蘇爾家的子孫,不是為祖宗丟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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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世子三(2)
“我不管,我不管!他敢打我……他怎麼敢打我?”丹胡拼命地吼著。
比莫幹忽然一把抓起鐵由的衣襟,把他推到了一邊:“別擋我的路!”
“怎麼敢?!怎麼敢?!”他的眼神驟然變得凌厲,帶著戰馬緩緩地逼了上去,“打你的是我,有什麼要說的也跟我說。沒長眼麼?野狗一樣瞎喊。丹胡,你以為自己是臺戈爾大
汗王的小兒子,將來要接大汗王的爵位是不是?臺戈爾大汗王了不起麼?睜開你的狗眼看看,你招惹的是世子,我們家族真正的繼承人。信不信我一箭射死你,我們呂氏帕蘇爾家也一樣是草原的主人!”
他冷冷地笑了起來:“回去跟你父親說,是郭勒爾的兒子比莫幹欺負了你們,讓他去請郭勒爾來責罰我好了。”
他手觸到了馬鞍上的劍柄,雪漭緩緩地逼了上去。
丹胡的伴當們驚慌地互相看著。
比莫幹忽然鬆開韁繩打在馬頭上,那匹極西名馬脫去了束縛,長嘶一聲,龍一樣舒展了身形直衝出去。高大的北陸雄駒帶起的疾風撲面壓向了丹胡和他的伴當們,比莫幹放聲大笑,他的劍挑著風聲對著丹胡的頭頂斜斜地削下。
“哥哥!”鐵由變了臉色。
丹胡驚恐地撲倒在泥土裡,伴當中沒有一人來得及拔刀。雪漭舞蹈般在丹胡的人馬中折返,比莫乾的長劍隨著手腕轉動,淒冷刺骨的寒光壓在頭上,沒有一個人敢抬頭。比莫幹帶著笑聲兜了一圈,重新回到阿蘇勒的面前。
丹胡的伴當們放開抱頭的手,緩緩地站了起來,忽然覺得腿上生涼。他們所有人的褲子都脫落下來。
丹胡也站了起來,褲子卻沒有落下。他沒有丟盡面子,喘息兩聲,額頭的筋跳了跳。
比莫幹看他發狠的樣子,笑了笑,把手中的東西扔在他臉上。丹胡接住了,烏黑粗大的一條,是一條辮子。丹胡不解地看著比莫幹,比莫幹手裡還剩一塊寶石,陽光下璀璨耀眼。
“倒是個值錢的東西。”他掂了掂,順手扔給旁邊一個伴當,“送你了,拿著玩吧。”
丹胡忽然明白過來,戰戰兢兢地摸自己的頭頂,那條從小就留的獨辮沒有了,只有齊根的一束短髮披散下來。
“殺、殺……殺人啦!殺人啦!”丹胡不顧一切地慘叫起來,捂著頭頂飛一般地跑了。伴當們呆了一下,提著褲子追了上去。比莫幹也不追趕,勒馬原地放聲大笑,看著狼狽的一群人衝上草坡,其中一個被落下的褲子一絆,一個滾兒栽了下去。
“大王子,我們不是故意和大汗王的兒子衝突的,丹胡他……”巴扎想上去解釋。
比莫幹揮揮手打斷了他:“不必說什麼。記得你們是世子的伴當,我們才是帕蘇爾家的主人。他們敢把骯髒的手伸到我們的頭上,就要教訓他們!”
“唉!哥哥……”鐵由湊在比莫乾的馬側,想跟他說什麼。
比莫幹不理他,轉過頭對著旭達罕冷笑:“不幫他?臺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