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年貴妃正好命人準備了一些精緻的糕點,又說公主上次說想吃,就讓我挑一些送去給她,順便給她請個安。夫君也知道……公主向來對雲顏沒什麼好感,雲顏想,如此若能與公主交好倒也不錯。於是就應承了年貴妃。誰知……誰知……公主吃了雲顏帶去的糕點卻忽然腹痛不止,太醫診治後發現糕點中有劇毒。可是年貴妃和宜嬪吃了卻沒事,所以她們就說是雲顏因為嫉恨下毒害公主。夫君……夫君……你該知道,雲顏雖是毒仙的女兒,可是從來都恪守婦道,賢良淑德,大門不出一步,如何會做那惡毒之事?公主……公主的毒真的不是我下的!”
“好了!雲顏,別哭了!我相信你!我自然……咳……是相信你的。”我一邊拍著她的背安撫她,一邊低下頭死命的忍住笑。只因她一邊說,一邊在我手掌上如此寫著:
“開玩笑!我怎麼會下那麼沒水準的毒?我若下毒,定要下‘剜心’,讓她先癢足十天十夜,容顏盡毀,再渾身腐爛而死!區區一個斷腸散,我聞聞就知道了,手上至少有一百種藥可以輕易解了這個毒,不過是愈加之罪,何患無詞!”
安撫……算是安撫了雲顏後,我開始詢問她近兩個月來發生的事,也將自己的情況簡略告訴於她。絮絮叨叨說起來居然發現有許多話想說,直講了一個時辰,卻聽亦寒忽然道:“公子,監視的人離開了。”
我和雲顏同時鬆了口氣,相視苦笑。雲顏照例先找了個東西往我頭上一拍,怒道:“你這個笨蛋!又把自己弄到九死一生的地步,還差點拖了亦寒和整個暗營給你陪葬。那柳岑楓豈是好惹的?明知他已經有異動了居然還敢擅自離開軍隊去濱勝,差點就一命嗚呼。害我……自收到李叔的信後,日日夜夜為你擔心,連一日好覺也沒睡。現在可知道錯了?”
我閉了閉目,腦中那些塵封的記憶輕輕翻滾,又被我壓制。我笑道:“雲顏,我知錯了,以後不會再犯。”
說到這裡不由憶起為何當初子默會同意我去濱勝。一來自然是想考察濱勝地形,同時也相信亦寒和夜部的保護能力,只是被我的愚蠢擾亂了計劃;二來卻是正因為猜到了柳岑楓在濱勝,是以讓我安插了一部分人留在濱勝,以防交戰時柳岑楓切斷金谷和湘西的聯絡。到時湘西孤立無援,極容易陷入苦戰。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柳岑楓到濱勝竟全沒有助錢程取勝的意思,而只是一心一意想置我於死地。子默說,連他也不得不佩服柳岑楓的果斷狠決。
雲顏忽地輕輕抱住了我,柔聲道:“臨宇,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我看著……好心痛。這裡又讓你想起他了是嗎?”
我渾身一顫,開始緩緩地回顧四周,目光從紫檀木的書案,到鋪著錦繡墊縟的短榻,幾盆錯落有致放置的古梅金橘盆景,雪亮剔透的窗紗,最後目光落在身後這張黃色菱花兒絲縟鋪成的大床。恍惚間,我看到一個在上面掙扎哀嚎的身影,他有著一張日月為之失色的俊秀臉龐,此刻卻痛苦地扭曲;他有著兩片點染妖媚婉約的唇,此刻卻鮮血淋漓;他有著一雙燦若星辰不笑而自含風情的鳳目,此刻卻盈滿了仇恨和苦痛……
他……他曾經是如此的儀容秀雅,丰姿如仙。可是此刻地他卻揪住我的衣襬一遍遍念著:“我恨……我好恨啊……”死不瞑目。
“砰——”一聲響,我似乎聽到了什麼動靜,我想問發生什麼事了,可是卻動不了。雲顏和亦寒緊張地叫我,然後有一雙手小心地扶我起來,清冷安心的氣息包圍住我全身:“公子,公子!”我這才知道,原來,那砰的一聲,竟是我跌倒發出來的。
我緩緩抬起頭,雲顏隱含淚水的眼眸中映出我蒼白如雪的容顏。我聽到自己用很平靜的聲音問她:“雲顏,這裡曾經關過誰?”
“臨宇……”她低低地喚了聲,雙唇顫抖,“你開始記起來了嗎?”
我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是靜靜地執著地看著她。
雲顏低嘆了一聲道:“可為,任可為。臨宇,你可還記得這個人?”
腦中有些混亂,我憑著臨宇超強的記憶力在腦中搜尋了好久,才猛地抬頭道:“任堯,字可為。就是那個我為了替他洗雪冤屈而參加科考,又為了替他報仇而輔佐楊毅之人。”
雲顏眸中一暗,輕輕攬住了我。我發現她的身軀在不住顫抖,於是我伸手扶住她肩膀,想撫慰她,卻猛地發現,原來那顫抖竟來自於我自己。
“那任堯是金耀出了名的美男才子,前朝監察御史任飛之子。他雖早早就死了,卻仍被世人將其與你秦洛,韓府三公子韓絕,以及火翎國的柳岑楓並稱伊修大陸四大絕世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