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苦辣。
她向我盈盈下拜行禮道:“多謝秦丞相當日點撥之恩,否則佳寧永遠也無法尋到真正愛的人。”
我在她面前坐下來,研究著她臉上淡淡期盼的表情,忽然問道:“你出宮之日遇到君無痕了是不是?”
佳寧臉色一變,隨即雙頰慢慢泛紅,默默點了點頭。
我笑笑,為了緩和她緊張的心情,柔聲道:“公主還記得臣當日同你說的話嗎?臣雖不喜歡你,但仍把你當朋友。放心吧,臣不會去同皇上說的。”心中卻道:楊毅就算開始不知你去了哪,你一回來,君無痕轉眼就來提親,他又不笨,豈會猜不到。
佳寧感激地看著我,我朝她微笑。她轉頭看著御花園中慢慢開始綻放的桃花,思緒似是停留在了某個遠方,表情忽悲忽喜,慢慢道:“我起先並不知道是他,他也……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只是覺得他待我很好,很溫柔,不知不覺就喜歡上了他。本來,本來我只是想讓他帶我遠走高飛的,誰知,他聽了我的話,卻讓我回宮。他說……他是火翎國的皇上,會明媒正娶地將我接回宮去。”
“那不是很好嗎?”我不自覺地想去握她的手,見她有些驚嚇地避開,才醒起自己是男裝,忙轉移話題道,“公主,有多少人想嫁自己心愛的人,卻被迫勞燕分飛。有多少人明明心愛的人就在身邊,卻不能表達……”
我聲音頓了頓,分不清如今是悲是喜,繼續道:“公主卻為何還面帶憂傷呢?”
佳寧看著遠處清波盪漾的河面,眼中慢慢泛起了淚光,卻是不語。我也不好逼問,只得耐心地坐著。在我幾乎以為她絕不會說,想告退的時候。她卻忽然道:“我不知道是為什麼難過,是為了皇兄逼我做金耀的探子,是他望著我的時候總像透過我在看另一個人,還是他抱著我口中卻念著‘藥兒’……”
我有些詫異地瞪大了眼,良久才意識到佳寧的意思。君無痕喜歡她不過是把她當另一個人的替身,而楊毅讓她嫁人不過是看重她能為自己帶來的利益?最是無情帝王家,果然沒錯。
我嘆了口氣,緩緩道:“公主,你可願聽臣一言?”
佳寧終於轉過頭來看著我,輕輕點頭,淚水順著面頰滑落。
“公主,你可以嘗試著好好愛君無痕,但千萬別忘了先愛你自己。若是他的心裡永遠裝著另外一個人,那麼不妨放棄這份愛。沒有愛,就沒有嫉妒;沒有嫉妒,就沒有恨。那樣,你在冰冷的後宮中,就能活得輕鬆一些。至於皇上的要求,你應該遵從,卻也不能遵從。”
我見她疑惑地看著我,於是解釋道:“公主對君無痕的一片赤誠,臣很清楚,也明白公主不願皇上在陪嫁人員中安插間諜的真情。可是公主卻也明白,無論公主怎麼堅持,無論皇上如何真心疼愛公主,這都是一場兩國的政治婚姻,皇上的旨意不會也不能改變。既然如此,公主又何必憑白與皇上決裂呢?”
“而臣說不能遵從,是因為公主既嫁到火翎,便是舉目無親,若公主仍將金耀國的包袱背在自己身上,總有一天會連君無痕也懷疑了公主,那麼公主的日子就會過得異常辛苦了。與其兩面為難,公主不如兩面都不討好,無論皇上和君無痕想做什麼,有什麼目的,公主都可以假作不知。難得糊塗,豈不幸福?”我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道,“公主,臣能說得只有這麼多,唯願公主一生順暢,幸福快樂。臣告辭。”
走出十步之遠的時候,我超人的耳力聽到佳寧輕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謝謝你,臨宇。”
萬曆七百六十六年三月十八日,火翎國迎親使臣正式到達金耀國皇宮,金耀天應帝楊毅派丞相秦洛負責接待,司成韓寧(字修儒)從旁協助。宴席大開,歌舞昇平,人人臉上都掛著笑容,眼裡卻又蘊含著各種心緒。畢竟像如今這種金耀,火翎,風吟,水霧各國重臣聚集的日子並不多。
我坐在主位上悄悄打了個哈欠,對眼前這些美女衣服半遮半露,蛇腰扭動的舞蹈實在沒什麼興趣。第一次看到秦歸還真是嚇了一跳,沒想到真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比秦霧他們看上去還小了兩歲。看著我的眼眸晶亮晶亮的,嘴角勾起,可愛的酒窩就在兩頰若隱若現,我嘴角抽了抽朝他禮節性地笑笑,連忙移開目光,免得被人看出端倪。
誰知那小子居然蹬鼻子上臉端了杯滿滿的酒來敬我,臉上還掛著一副崇敬的笑容,可惜眼底的狡黠出賣了他。這麼大一杯酒喝下去我不掛了?正在為難的時候,我忽見秦歸臉上的笑容猛然一僵,隨即露出害怕又可憐兮兮的討好表情,一口飲盡了自己手中的酒,灰溜溜跑回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