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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個不停,吵得人煩躁。額頭的汗水滴下來,模糊了我的眼睛。

李叔在我身前半米處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低頭小心翼翼地將懷中的女子擺放在地上,然後向我磕頭:“公子……”

他叫著公子,然後泣不成聲:“是我沒有保護好夫人,是我有負公子的所託,夫人的信任!”

我低下頭,看著地上橫躺著的冰冷女子。她的臉上都是淤青和傷痕,腫脹發白著,根本看不清面容。露在衣服外的手腳也腫脹著,顯然是在水中泡了很久。

“李叔……”我笑了,“李叔,你別告訴我說這個人是雲顏!”

我仔細看了看,大鬆了一口氣:“李叔,你看這人全身上下有哪一點像雲顏了。你不要因為她戴著一些雲顏的首飾,就認錯人了。”電視裡不常這樣演嗎?

“公子……”李叔咬著牙,顫抖地說,“這確實是夫人,是屬下……親眼看著她死去的夫人。”

我一把揪起他的衣領,怒道:“李棕!!你敢再胡說一句試試!”

“這個人……不是雲顏!”我晃著他蒼老的身體,嘶聲吼著,“說啊!她不是雲顏!”

我在人頭攢湧的房陵城中,我在所有人憐憫同情的注視下,啞著聲,失控地一遍遍吼:“她怎麼可能是雲顏?!怎麼可能?!”

李叔蒼白著臉退後一步,挽起那女子的右手衣袖,已被水泡的浮腫的小臂上,有一個玫瑰狀的燙痕。我認得這個燙痕,當年雲顏想融化一個質地很古怪的珍貴首飾入藥,可是燒了許久,那首飾就是不融化,她和玲瓏還都被燙了一下,呻吟了許多天後,才留下這個用任何藥材都去不掉的疤。

有疤又怎麼樣?有疤她就是雲顏了嗎?不會的,雲顏她,不會死的。

我們約定好,等我為宇飛報了仇,厭倦了官場,就一起歸隱。我們約定好,要選一個山明水秀的地方,帶著亦寒、李叔和玲瓏,我們平安快樂地生活。那是從未談過永遠,卻比任何承諾都牢不可破的約定,雲顏她……怎會背棄?

我木然地站著,李叔恨到極致的沙啞聲音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

“如果讓我知道那個洩露地道的奸細是誰,我定要讓他生不如死!”

“當日,我和捕影依公子的吩咐帶著夫人和玲瓏從赤宇樓的地道撤離,誰知剛抵達護城河地底處就被早埋伏在那的楊毅手下截住。我和楊毅身邊那個叫小桂子的手下交了百餘招。他漸漸不敵,卻忽然向空中灑了一把麟粉。地道的燈火早在開始遇伏時就熄滅了,麟粉晃了我的眼睛,等我回過神來點燃燭火,才發現地道中已空無一人,夫人、捕影和玲瓏,甚至暗營的手下都已不見了蹤影。”

“我連忙尋著地道搜尋,竟發現暗營三十個精英已統統喪生。我檢視了一下他們的傷,發現每個人不是被一劍刺穿喉嚨,就是被折斷手腳後又扭斷了喉嚨。我心知不妙,能在無聲無息間殺掉暗營的三十個精英,其武功連我也不得不畏懼。於是我即刻給公子傳了警訊,然後繼續沿地道往護城河的下游尋去。”

“就是在耀天護城河的盡頭處,我……我終於找到了遊在水中逃生的夫人。當時我鬆了口氣,正想上前拉夫人上來,忽然趕到背後一陣疾風掠近,在猝不及防下,我的穴道被制住了。”

“一個瘦長的蒙面男子走到我面前,他的手上握著把用內力繃直地軟劍,眼睛是墨綠色的,只瞥了我一眼,就把目光落在了水中的夫人身上。我開口質問他是誰,他卻用嘲笑地語氣回答我:‘老頭子,這裡沒有你發問的資格。你只需把剛剛看到的一切,如實回報給秦洛即可。’”

“我還想再問,他卻點了我的穴道,提著我的後領躍到河岸邊,那裡站著好幾個與他一樣的蒙面男子。其中的五六個手中握著划船的大槳……”

說到這裡的時候,李叔的聲音開始顫抖,臉上露出極端恐懼悲傷的表情:“我站在那裡,口不能說,手不能動……我李棕活了五十幾年了……什麼屈辱沒受過,什麼壞事沒幹過!可是從沒有像那一刻恨到……只想將這些人,只想將沒用的自己碎屍萬段!”

“夫人游到河岸的時候已經精疲力竭了,她也看到了站在河岸盡頭的黑衣人。可是她沒有辦法,護城河兩面都是高壁,只有兩個出口。如果再游回去,她也只能力竭而死!”

“公子……公子……我李棕自認也曾殺人如麻……可是那些人是畜生啊!他們根本不是人!他們害怕夫人的使毒功夫,所以一下一下把槳剁在夫人的臉上、頭上……我就站在那裡,眼睜睜看著夫人一次次奮力浮上來,又被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