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醒來。”阿姨壓低了聲音說,“不過燒退得差不多了。藍藍也來了?”
我恩了一聲,讓哥哥扶著我找個地方坐下來。領路的時候哥哥的動作忽然頓了下,片刻後似乎拐了個小小的角度。我心裡一動,還沒來得及想明白,習慣性摸索的手已經碰到了一片溫熱的面板。
從觸感敏銳的指腹上可以感覺到,那是一張臉,掌心覆蓋的是高挺的鼻,手腕下方有溼熱的氣吐出來。我壓下心頭煩躁,不動聲色地收回手:“哥,沒有其他位置嗎?”
“沒……不……不是。”哥哥的聲音立時結巴,“有的。我……我扶你過去。”
我靠坐在軟椅上,微閉著眼思索最快拿下風吟的戰略。卓清是必須退位的,否則木雙雙就沒有了輔佐幼子掌權的理由。可是,卓清的命該不該留呢?
留下他的命,莫說將來可能會被人利用的後患,就是眼前那些風吟老臣子也不會同意另立新君。若到時來個誓死表忠心,我就要頭疼了。以借刀殺人之法除掉他,是最一勞永逸的方法。只是……只是又一條人命啊!我長嘆……
“伽藍。”
我皺了皺眉,是徐冽的聲音。他在夢囈嗎?哥哥他們都不在嗎?
“伽藍……”
我決定不去理他,雖然嘶啞的聲音,期盼的語調讓我微微心痛,但也僅只是微微而已了。
“伽藍,你睡著了嗎?”
你才睡著了呢!不過……夢囈的人會問你睡著了嗎?
前方傳來一陣響動,什麼東西?是翻身嗎?估計是夢囈結束了。我不去理會它,繼續閉著眼思考問題。卓清的三個兒子,都是姬妾所生,必須選一個便於控制的……
周身的氣氛忽然變得怪異,粘稠地,曖昧地,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一隻灼燙的手掌已經撫上了我的臉,從略微冰涼的額頭,到鼻尖,到……
“啪——”我一把扣住在我臉上游移的手,睜開眼,“你醒了?”
被我抓住的手似是僵了下,徐冽用沙啞的聲音很無奈地說:“我剛剛叫了你好幾聲。”
我嘴角抽了抽,鬆開手,乾笑道:“我剛剛打了下盹,沒聽見。”
安靜了一會。徐冽用很緩慢地語速說:“伽藍,我生病了。”
“哦……”是人都知道你生病了。否則你現在在哪?
“發……高燒。”他說得更緩慢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伽藍……”他意猶未盡,顯有下文地叫了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