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收回手,一隻從被窩裡伸出來卻仍顯微涼的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低低輕喃了兩個字:“亦寒……”
從未奢求過的喜悅伴隨著撕心裂肺的痛席捲他全身,他有多想吻住吐出他名字的唇,他有多想擁住那日思夜想的瘦弱身軀,他有多想佔據她的愛永遠不容人分享?
亦寒慌亂地抽回手,為她蓋好被子,轉身匆匆離去。他不可以奢求,不可以妄想,否則必是玉石俱焚的結局,他怎麼忍心丟下她一人孤獨悲傷?
恍惚間憶起兩年前那個冰冷的雨天,師母墳前如地獄般的三天,他不能違抗親如父親的師父,不能讓師母所有的心血白費,更不能拋下臨宇獨自死去……可是,只因為這些,他們,他和臨宇就活該這般咫尺天涯地相望著嗎?
月前剛完工的赤宇樓門口站著兩個執夜的小廝,庭院中也有來回巡邏的侍衛。忽然,每個人覺得眼前一花,彷彿吹過了一陣風。
亦寒施展輕功一刻不停地來到後山,這是喬居新樓後,他每天必來的地方。清晨的山間比夜晚更靜寂,甚至有種詭秘的死寂氣息。空氣中帶著沉重的溼粘感,走幾步便會有種什麼髒東西粘在身上的錯覺。
當然,這些與亦寒都沒有什麼關係。選擇這個地方,一是因為與赤宇樓進,什麼響動都可以從山上看得一清二楚;二是這裡鮮有人來,適合他心無旁騖地練劍。
粘溼的山風被劍氣掃得異常凌厲,亦寒縱身躍起,在竹尖上輕輕一踏,竹葉如利劍般直射而下戳入地底。他一個縱深躍下來,看著幾片淹沒,幾片散亂的竹葉,雙眉輕輕皺起。
武之一道,本就欲速則不達。尤其天星流派的武功,晉入先天境界後更是以心隨意動,無跡可尋的無為之道為目標修行。亦寒清楚知道,他越是焦急地想突破無塵境界,就越會著了痕跡,輕則百餘年再無進展,重則走火入魔武功全廢。
可是,他沒有時間了!沒有人比他更瞭解師傅的決心,就算藥兒師妹也不如他跟符御朝夕相處的時間長。師傅從小待他如親子,甚至比親子更親。曾經他雖然不愛坐那星魂之位,卻也想過,如若師傅一意要求,他終究也拒絕不得。
遇見公子的時候,他有著耀眼的光芒,卻還沒有宏圖大志。亦寒當時就是本著這樣一種可有可無的心態,才選擇追隨他的。是從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