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嘴噴糞的老。娘們,看我不撕爛你的嘴!”沈茜掐著楊娟的胳膊,嘶聲大叫。
楊娟揪住沈茜的頭髮直往下拽,眼瞪目睜,“老。娘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家的幹了醜事,還不許說,世上有沒有這樣的理?!想要我不說,行吶,先把你腚上的屎尿擦乾淨!不乾不淨,我呸!”
“好了好了,一家人吵吵什麼,都住手!”老。二沈國樑上前拉架。
男人手勁大,沒個輕重,沈茜被她二哥一拉扯,直接摔地上。
今天發生的事打得沈茜措手不及,想想自己的以後,再看看眼前摔地上的狼狽,沒有男人依靠,沈茜深覺命苦,她哇地一聲,坐在地上放聲大哭。
王珍花。心疼女兒,哪容兒。媳。婦欺負她,嗷地衝上前,當即一通好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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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們鬧騰的動靜太大,裡屋寫作業的仨孩子全聽見了。
沈家曄和沈佳妮是孿生兄妹老。二家的娃,沈佳妮性子隨她媽,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聽到她媽受老太太和小姑姑的欺負,立刻不滿斜瞪表妹徐雪妍一眼。
沈佳妮把筆一扔,蹬蹬蹬跑到客廳,大聲說:“小姑姑,心心該不是大伯母和小姑夫的孩子吧?她長得和我們一點都不像呢。”
是啊,怡心長得和沈家人一點都不像呢。
沈家人純正北地氣象,疏朗大氣,骨架大而健美,即便徐雪妍繼承了父親徐培鈞一半的江南血統,沈家的北方血統對她來說依舊太過強大,使她看上去仍像沈家人。
反觀怡心,出生伊始便與眾不同,不僅與沈家孩子不同,與周圍的北方孩子也天差地別,她粉雕玉琢,細緻嬌柔,骨架小而纖麗,輪廓分明,深深雙眼皮,黑琉璃似的眼珠兒像浮在水汪汪的眼裡一般,紅紅的小。嘴似豔豔櫻桃,從頭到腳彷彿是用江南三月的細雨微風、四月的迷離水霧、五月的花骨朵兒做材料,捏塑成型的娃娃,即便她尚且是個小孩子,也太過迷人了,南方式的耀眼迷人。
沈家強大頑固的基因在怡心身上完全不見蹤影,老。二媳婦不止一次在背後碎嘴嘀咕,沈佳妮沒少聽,多多少少往心裡去。
這會子沈佳妮為了幫她媽,平常聽過的那些話不經大腦衝出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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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嘴閒話得分場合,沈佳妮的話不啻原子彈爆。炸,瞬間夷平整個沈家。
沈國棟勃然變色,三兩步走到沈佳妮跟前,缽頭大小的拳頭不費吹灰之力將她拎起,正正對上他憤怒扭曲的臉。
高大健壯的大伯在十歲的沈佳妮面前簡直是座巨人山,況且大伯是個爆脾氣,大媽媽經常被他一拳揍到鼻青臉腫嘴出。血,她要是被大伯揍一拳,還有命在麼?
雙。腿在半空中亂踢,沈佳妮汗毛倒豎,大叫,“爸、媽、哥,救命,救命!”
戴綠帽是男人奇。恥。大。辱,如果再矇在鼓裡替別人養娃,哪個男人受得了。
小妮子不知天高地厚捅破那層窗戶紙,真真會被撕爛嘴。
沈家曄緊緊扯住大伯的衣襬,“大伯,妹妹知道錯了,你放下她吧。”
楊娟急忙上前攔住沈國棟,“他大哥,小娃童言無忌,你和她當什麼真呀。”
沈國樑滿頭大汗抱住女兒,“哥,小妮子隨口胡說的,回頭我教訓她,你先把她放下哈。”
“什麼胡說,要是沒大人背後整天碎嘴,小孩懂得什麼。”沈茜冷笑,目光不善,“人家說家和萬事興,咱們家可好,非但不和,還被個外姓天天在背後碎嘴,搞得家宅不寧。”
沈國樑瞪眼,“閉嘴,少說倆句沒人當你是死人!”
“家裡已經死了倆,多我一個不嫌多。”沈茜破罐子破摔,把女兒徐雪妍招來,攬在身邊,“再大不了,咱娘倆一塊兒死,絕了戶,省得你們糟踐嫌棄!”
老太太一聽,這還得了,拍大。腿哭,“三丫頭,你可不能胡思亂想啊,你要是死了,我這當媽。的也不活了,跟著你們娘倆一塊去。”
哭著哭著,老太太突然猛地跺腳,埋頭朝牆衝,“老頭。子,我下去陪你了!”
老太太出奇不意,大家陣腳全亂。
沈佳妮被扔地上,沒人再管,都去攔老太太尋死。
眾人好歹攔住老太太,扶她到沙發上坐著,又是撫胸口順氣,又是端茶倒水,又是賠小心說好話,眼見折騰差不多,老太太發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