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小路,其實不過就是貼著宮牆一段縫隙,雖然窄了一些,但對於兩個孩子來說,並不算太難走。
“她們居然殺人,我要告訴爹,讓爹把她們統統抓起來。”史月瓊邊走邊義憤不平的說著,說著聲音漸小,顯然對於那事情還心有餘悸。
小舟走在後面,抿著嘴不搭理她,每走一步,便回頭拿帶葉子的樹枝把留下的腳印掃去,心中暗暗慶幸今日沒有下雨,不然這泥腳印就夠她們死一百次的。
“喂,你倒是說一句話啊。”畢竟是從小被驕縱慣了,哪個不是百依百順,所以史月瓊對小舟無視她很不滿意。
“剛才瞧見的那事兒,你就爛在肚子裡,如果說出去了,你也一樣會被埋進去。”小舟淡淡的開口說完這話,便在心中嘆了口氣。
從剛才那個手臂來看,那應該也是個和她們一起進宮來當女官的孩子,按說應該是官家的小姐才是,怎麼就這樣給埋了,埋了之後,她們要怎麼跟那孩子的家族交代,還是說根本不要交代?
小舟越想越心寒,她似乎明白了,哪怕是這在史家受盡寵愛的史月瓊,來到這裡後,怕也是可以隨時被棄掉的棋子,畢竟在仕途面前,親情是如此薄弱,孩子可以再生,仕途卻決定了一個家族的興亡。
“你這人怎麼這樣,別以為你幫了我,我就會感激你。”
“少在這裡癟著肚子說氣話,誰也不能保證自己能活著出這血染的宮牆。”
到了這裡,也便到了寐聲閣外,小舟哼笑一聲,往住的地方走去。
她見鬼的才是幫她,她會跑回去拉她,不過是怕她被抓住,將自己供出來罷了。
第二天晌午,那管事嬤嬤果然來盤查,但是由頭卻是丟了東西,來各房搜東西,小舟早就料想到會有這事,所以早早的讓史月瓊將鞋子上的泥土拍到了花叢裡,商量好,二人咬死口說是昨夜一直在寐聲閣,從未出去過。
史月瓊見到那管事嬤嬤後還心有餘悸,不由的後退了一步,撞在了身後的小舟身上,小舟就手在扶著她,輕輕拍了她一下,這才讓她穩了穩心神。
那管事嬤嬤也察覺到她們這裡的異樣,走過來盤問二人,索性那史月瓊尚還記得小舟所說,咬死說自己一直睡的很熟,在府上的時候也很少半夜起來。
那管事嬤嬤又打量了下二人,小舟也乖順的道自己昨夜未曾出過門去。
管事嬤嬤點了點頭,便打算去盤查下一個,可就在她轉身時,忽然看到了小舟的衣襬,立刻一把擒住了小舟的手腕,指著那衣襬,厲聲呵斥道:“你既然沒出去過,也沒有去過小花園,那衣服是怎麼回事?”
小舟低頭一瞧,嚇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喉嚨眼,原來她的裙襬後方被什麼刮蹭下了一條,且長度與一旁的宮奴掏出的布料完全吻合。
“那是昨個晌午,她陪我去小花園取土時刮破的,我們一直等回來才發現。”說這話的是長孫寫意,她正在侍弄著一盆蘭草,轉過頭,冷冷的瞥了那管事嬤嬤一眼,“要是去了便要被懷疑,那我長孫寫意豈不是更有嫌疑?”
那管事嬤嬤一愣,立刻陪著笑臉連聲道:“哪裡的話,長孫小姐既然都說了昨個晌午的事情,自然不能混在一起說。”
說完,便又帶著宮奴去盤查其他人。
小舟這才將提起的心放下,感激的看著長孫寫意,那長孫寫意瞥了她一眼,便又低頭侍弄那盆蘭花。
小舟明白,長孫寫意是為自己上次幫她的事兒,才會幫她,但便是如此,她依然很感激她未自己解圍。
等事情過去了,小舟又想起昨天碰到的那個女官,在女官中找了許久,粗略算了算人數,手便禁不住抖了起來,她連忙攥緊拳頭,收攏進衣袖中,然後像是沒事人一般回到了史抱琴身邊。
“妹妹,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別是病了吧?”史抱琴有些緊張的去抓小舟的手,發現她的手心全是汗,還在微微顫抖,不禁嚇了一跳,喊著要去找管事嬤嬤。
小舟將她攔住,努力翹起嘴角說道:“姐姐不要擔心,小舟只是這幾天累著了,只要睡一覺便會好的。”
史抱琴一聽小舟這樣說,立刻關切的說道:“那妹妹便回去歇著,我去幫妹妹你給管事嬤嬤說一聲兒。”
“不,小舟沒事的,還撐得住。”小舟面上帶笑,心底卻是沉重的。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昨夜她所看到的手臂,便是她昨天碰到的那個女孩子,到底是因為過度惦記孃親的病症,逃出去不成,被活活打死,再次去求總管事,想要出去不成,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