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得吃齋禮佛,眼睛明著呢,只是有些事兒沒必要挑明罷了。
史四娘婉顏一笑,“老夫人是想聽真話,還是想聽順心的?”
“哦?”老夫人衝她笑道:“這話怎麼說的,真話還能逆耳了不成,那我倒是要來聽聽看了。”
“順心的話便是老夫人莫要擔心,那孩子準是被人群衝散了,正杵在哪裡,一準大哥二哥他們一去,便給尋著了。”史四娘眼珠一轉,“若是想聽真話,那麼依著四娘來看,那孩子十之八九是回不來了,便不說是個傻子了,便是再機靈,也比不得些人有意為之。”
老夫人聽了她的話,既不說話,也不點頭搖頭,只是沉思。
過了半響,老夫人才開口說道:“四娘,我曉得你還在怨玉娘做的那件事兒,但那事兒也不能全怨了玉娘,畢竟當時那樣,她也是不得已。你也別總是這般針對著她,畢竟是自家的嫂子,家和才能萬事興啊。”
史四娘暗暗將銀牙一咬,眼兒都快噴出火來,“老夫人,四娘不過就事論事罷了,沒有針對誰,也沒挑撥的意思,老夫人若是不愛聽,四娘不說了便是。”
“你這孩子,怎麼還跟我嘔氣起來了。”老夫人有些不悅的凝眉,伸手在史四孃的手背上拍了拍,似乎是在安撫她一般。
“老夫人多心了,四娘怎麼會跟您嘔氣呢。”被她這麼一碰,史四娘才反應過來,忙收斂起爪牙,笑語:“瞧瞧這都什麼時辰了,老夫人的身體要緊,我這就命人去灶房煮些冰糖燕窩來,給老夫人您潤潤喉嚨。”
“也好。”老夫人點點頭,“吩咐灶房多煮一些,各房都送幾碗,到底是上元。”
“好好好,我四娘做事兒,老夫人您就儘管放寬了心。”史四娘笑著說完,翩然離去。
大都城門
“這見鬼的老天,方才還晴朗的天,怎麼說陰就是沉的,下著雪也就罷了,還摻了雹子,可是非要將咱們給凍壞了不可。”一個守城兵感覺有雪落在了自己的衣襟裡,便將脖子縮了縮,有些埋怨的說道。
“說這有什麼用,誰讓你沒勢力,不然這天氣,咋都輪不到你的班。”另一個守城兵搭腔回了句,衝城裡撇撇嘴。
有點勢力的,哪個不是窩在裡面暖和著呢。也就只有他們這種沒勢力的才會真傻的站在這寒風口的第一卡。
“怪只怪我舅舅只是個小帽子。”其中一人嘆氣,小帽子指的就是官小,他那舅舅不過是個副官,所以他便是削尖了腦袋擠進了這個肥差,還是撈不到多少油水。
“你們兩個別抱怨了,有那力氣,不如來喝口酒暖暖身子。”倚著牆角站的是個滿臉絡腮鬍子的老油條,不跟著這些新守城兵抱怨,倒是神秘兮兮地拿了小罈子酒出來,一下子將四周計程車兵們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連一直站在旁邊的兵頭也瞧了過去,“我說老穆,這守城的時候可不許喝酒的,上面是有明文規定的。”
“我有說過這是酒嗎?這是薑湯,去寒發汗的,你要是不想喝就給旁人,莫說這種話。”老穆乾笑著說道。
“誰說的,我正冷著呢。”說完那兵頭便上來奪了酒罈子,上面之所以不讓他們喝酒,就是怕他們喝多了誤事兒,他們現在也就喝一口,暖暖身子罷了,不然這一夜下來,還不活活凍死。
自己也就好這口,回頭叫大家都沾了,也就不怕誰給捅上去了,想通了後,兵頭灌了一大口。“不錯啊。”
“那是自然,這可是陳年的。”老穆搓了搓兩根手指頭,表示這一小壇不算便宜。
“咋樣,你們誰還要來口的?”等那兵頭把酒罈子還給他,老穆有些得意的揚著手裡的酒罈子,其他士兵見兵頭都喝了,也紛紛圍了上去。
“成了,給你們吧。”老穆說著把酒罈子給塞給了離自己最近的人懷裡,然後拿袖子蹭了蹭凍的發紅的鼻頭,往城裡走。
“老穆,你又去哪裡。”兵頭瞧見他這樣,有些不高興的跟上去,只是剛剛喝了人家的酒,實在是不好意思大聲訓斥便是。
“我哪也不去,就是想去那邊的草垛子裡喘口熱乎氣。”老穆嘿嘿笑著指了指靠牆搭著的草垛棚子。
兵頭瞧了瞧,那草垛棚子雖然四處透風,但怎麼也比站外面要好,所以回頭瞧了眼還站在城門守著計程車兵們,推搡著老穆,一起走了過去。
“我也跟你一塊去避避風。”
……
雪越飄越急,寒風凜冽中有一輛馬車顛簸著到了城門前,趕車的是一個包裹嚴實的僕人打扮,勒馬下車,搓著手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