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聲色的將紙條收起來。
“好,那便保重吧。”
史家馬伕瞧見二位大人與自己家小主子告別完了,這才施禮揮鞭。
等史家的車馬遠去,姬廉才開口問戈承,“你方才給她了什麼?”
“並未,許是大人您瞧錯了吧。”戈承笑的很無辜。
一直看到再也看不見,小舟這才坐回到位置上,馬車晃晃蕩蕩著,她的心也忐忑起來。
她終究還是要回史家去,這事兒沒的商量。
將戈承塞給自己的紙條展開來,只有四個字:莫近嫡七。
筆鋒看起來很急促,想來應該是戈承在他們臨出慶餘樓時,匆匆寫下的。
小舟又將紙條翻來覆去看了一遍,確定紙條上只有這四個字後,便伸手打算撕毀紙條,但手指方動,又停了下來,這般若是被人發現,定然會引來麻煩,於是抬手塞到了口中,嚼碎了,吞嚥了下去。
紙墨苦澀略涼,小舟垂下了眼睛。
嫡七是什麼意思,是人名還是稱謂,戈承何以要躲躲閃閃,甚至連姬廉也要避開,他這般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想著,小舟又將方才在慶餘樓中所發生的事情一條條思索了遍,戈承既然早就盤算好了讓她進宮做女官,若有事兒,應該早早提出才是,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只得匆忙寫下?
莫非是懼怕荒唐老爹?
想到這,小舟搖搖頭,實在看不出他有懼怕的樣子,應該還有其他不能說的原因。
想著想著,小舟又想起一件事來,既然不是怕荒唐老爹,那便一定是懼怕荒唐老爹身後的人,身後的勢力。
也就是說,許是姬家,亦或者姬太師?
這樣說,似乎也說不通,畢竟自己入宮,與姬家並無關聯,何以……
等等!
小舟猛然瞪大眼睛,怎麼會和姬家無關聯呢!荒唐老爹自己也說了,姬家長姐為後,且告訴自己,若是入宮了,便多多與皇后親近,這樣才能保自己周全。
現在想想,戈大人也正是從那時開始沉默,不過是因為當時太緊張了,所以沒察覺,現在想想,確實有些不對勁兒。
那麼所謂的的嫡七莫非便是指當今聖上的七兒子,也就是皇后的兒子。
可這皇后既然為一國之母,為何戈承還要這般提醒於她?
思來想去,只有一條,這姬家概以權傾朝野,以至於功高震主,讓當今聖上早有戒備之心,那姬家長姐雖然皇后之位看起來非常穩妥,其實早已是眾矢之的。
戈承是擔心她到了宮中,史家必然不會好好相與,無史家庇護的自己又與皇后牽扯上關係,會成為嫡儲爭鬥中的代罪羔羊。
所以,還是早早的和姬氏扯開些聯絡,以免他日東窗,禍及池魚。
想到這,小舟嘆了口氣,雖然戈承如此著實是有些薄義,卻也非是不對,畢竟這看著盛世大元,其實朝堂上下人人自危,特別是如今皇儲未定,謹言慎行,作傻旁觀才是真。
可是……姬廉對自己當真是好,自己不當薄情,何以你戈承明知有險,依然不避嫌,她小舟便當如此軟弱不可拋命?
若是真那般,留得一絲喘息的自己,便終其一生,也會留有遺憾吧。
馬車裡很冷,沒有人記得提前給這小主子升起火盆。
小舟在手心中哈了口熱氣,慢慢摩擦起來。
小舟知道,戈承是在保護自己,所以當時在南奔不讓自己查探,後來到這裡,若非他搭救,自己許是凍死在樹上,現在又給自己指明瞭方向,他所作都是對的,她也是明白的。
但小舟並非無心的孩童,可以隨意忘卻,她實在不想讓阿婆和嬸嬸就那樣死的不明不白,甚至連同阿孃的死,她也知道,必然與史家人脫不了干係。
起初聽聞阿孃上吊自殺,比起悲傷,她更多的是氣憤。
這一家老老小小說拋下就拋下,面子就那麼重要嗎?
可是氣惱過後,小舟又冷靜了下來,因為她想起一件事來,以阿孃脾氣,便是去史府上鬧他一鬧也不是不可能,何以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而且阿孃上吊自殺的地方離他們所在的地方很遠,是鮮少有人去的林子,這是毫無道理的。
☆、第七十一章 回府
若不是劉嬸家的小子追自己家的大黃狗迷了道,阿孃的屍體定然會如同人間蒸發一般,到現在也未必會被發現。
她的懷疑不僅僅如此,更因為她與阿孃的朝夕相處,對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