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一本小說的時候,那種感覺應該是悵然若失的。 哪怕是重新將這本小說透過鍵盤噠噠噠的打出來,雲幕仍舊無可避免的陷入到一種名為幻滅感的情緒當中。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 明明是大家都知道這道理,卻依舊會在宴席上喝的酩酊大醉,然後在離別後悲傷。 法國哲學家讓·波德里亞說,“思想引發的驚喜如同愛情引發的驚喜一樣:它會自行耗盡。” 事實上,任何事物引發的驚喜都是這個結局——自行耗盡,然後人自然就悵然若失了。 當熟悉的故事遇到一個孤獨的靈魂,幻滅感就這樣猝不及防而又如同洶湧的湖水一樣朝著雲幕襲來。 《詭秘之主》就像是一封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郵件,它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雲幕,你是來自異世界的旅客。 你是徘徊在藍星上空孤獨的幽靈。 有時候雲幕甚至會生出一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會不會我所在的這個世界,也如同周明瑞一樣,來自一個已經毀滅了的舊世界?’ 也許是同樣的設定,也許是同樣的一天有24小時,一個星期7天,一個月30天,一年365天。 也許雲幕可以在未來的某一天,從不知道埋藏了多深的地下挖掘出屬於他的那個時代留下的殘影。 但是這些也僅僅是一個幻想而已。 無數次盤問腦海中的系統,得到的答案永遠只有一個冰冷的‘不是’。 不知道在書桌前枯坐了多久的雲幕緩過神來,遠遠地掛在天邊地太陽還在努力釋放著熱量。 但是那團火紅地陽關猶如垂垂老矣地老人,溫暖到達不了地面就被凜冽地北風吹散,橘紅色的球體也失去了它曾經的萬丈光芒。 下午四點的京都,太陽已經開始下山了。 “使用兌換卡。” 顧不得咕咕作響的肚子,雲幕拿起放在書架上的紙筆,開始寫下腦海中那個不斷迴旋著的旋律。 “call of silence” “寂靜的呼喚” 這首來自於《進擊的巨人》中的插曲,或者說,它是為尤彌爾的重獲新生獻上的讚歌。 澤野弘之為這部作品製作了令人驚歎的配樂,給音樂世界獻上了一份精美的禮物。 此時的雲幕已經顧不得這首歌是屬於誰了,嚮往自由的艾倫和本性怕窮怕死的周明瑞,兩個身影不斷在他腦海中交替出現,讓此時的他有些頭腦發脹。 他已經忘記了,從坐在書桌前到現在,不要說吃東西了,他好像連一口水都沒有喝過。 空蕩蕩的肚子時不時的發出抗議,桌子上放著的水杯也早已沒有了絲毫熱氣。 雲幕在紙上寫下的與原版歌曲有所不同,給他帶來靈感的是後世Clear Sky混音的版本。 不是說原來的版本不好,只是雲幕覺得這個版本的配樂更加具有衝擊力,那種由內而外的力量感的釋放,正是雲幕想要的。 看了看時間,雲幕突然生出了一股緊迫感,他好想在今天就把這首歌曲錄出來。 那是音樂就在喉嚨裡,就在嘴邊,卻無法在樂器上演奏的憋屈。 紙張上面的字元因為雲幕的匆忙而顯得有些潦草,好在還能認出來,雲幕也就沒有計較太多。 匆忙收好紙張,隨手披了件襖子,雲幕在手機上預定了張專車就準備前往夢蝶娛樂的辦公樓。 希望時間還來得及,錄音室還有位置,錄音師也還沒下班。 等雲幕走到小區門口,計程車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上車之後,雲幕想了想還是給張玉打了個電話,畢竟還是要用他們的裝置,基本的人情世故還是要有的。 “張姐,你們公司的錄音棚我可以借用一下嗎?” 電話那頭的張玉臉上露出一絲詫異,這小子又有新歌要錄了嗎? 不過她沒有多問,而是有些為難的回答到:“錄音棚都滿了,畢竟是一月份,錄歌的藝人還是挺多的,就連我們公司的人都要提前一天預約才可能有位置。” 雲幕沉默後開口:“那附近還有其他私人的錄音棚嗎?” 張玉苦笑:“大哥,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京都唉,也是樂壇的大本營。這個時間段,私人的錄音棚也很難找的。” 瑪德,大意了。 雲幕不懂這個世界的一月對於歌壇來說意味著什麼。 那是一個新年的興起,那是無數想在今年衝擊更高的樂壇地位和獎項的人們夢開始的時間。 說來這件事也有他的鍋。 如果不是十二月份的樂壇積攢了太多的怨氣,也許現在各個公司的錄音棚也不會這樣緊張。 十二月的雲幕,像是一個剛剛出世,不懂得約束自己的力量的怪獸,肆無忌憚的在樂壇吼叫著屬於自己的聲音。 一連串歌曲的霸榜,打的無數歌手抬不起頭。 在元旦當天,更是一個人霸佔了熱歌榜前十的位置,讓樂壇眾人紛紛側目。 但是由於他還是一個人加上一個工作室,沒有大公司為他運作維持熱度,而網路又是一個特別容易遺忘記憶的地方。 只是持續了一個星期不到,雲幕的熱度就被不斷運作的各大藝人搶佔,而音樂榜上也逐漸出現其他藝人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