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幾根斷口處的木頭尖刺在提醒著人們,它的原身,是根實木做成的扁擔。
李老太氣得肩膀不住地抖,橫眉怒目,薄薄的嘴唇在微微顫動。
是個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李老太非常生氣,這是她靠著撒潑橫行李家村這麼多年,第一次受挫,怎能不怒?
換成往常,她早就衝上去廝打對手或者倒在地上裝瘋賣傻撒潑了,今天卻帶著氣,硬生生忍了這口氣。
林洛然這些日子一直感覺自己被改造的身體充滿了爆發力,今天輕輕露一手,將李安平他媽,外帶著他那一家子“橫行霸道”的親戚都鎮住了,林洛然還是很滿意這效果的。
別說李老太,就是原本還在考慮的李村長,看見現在的林家,不單有錢,還有“武力”,不禁乾咳兩聲:“林家丫頭要修李家祠,也算是在我李家村長大的,是孝女,平子他媽,你休要鬧了。”
李老太不服氣,大女婿看見林洛然捏腫了媳婦的手腕也想動手,暗自比較自己和林家這個臭丫頭的武力值,雖然鄉下人大多有一把子力氣,但也沒有這樣隨手能將扁擔扔進土裡沒頂的人啊,這需要多大的力氣?
大女婿心中膽怯了,又不願讓人看出來說他沒膽子給媳婦報仇,李村長這一句話,可是給了他一個大臺階!
誰不知道啊,李村長在李家村有著至高無上的話語權,“村長”只是明面上的職務,他可是李家村這一代的族長,能請祠堂族法的實權人物!
李老太聽見李村長明顯是準備收下林洛然修祠堂的錢,要站在林家這一邊,人老沒臉,顧不上要給李村長面子,不敢直接對上這個她眼前看不透的林洛然,轉而對林洛然老實的父母罵道:“好!好!好!看看你們教出的好女兒,早知道你們這樣沒皮沒臉的人家,當初老婆子眼睛被燕子琢瞎了眼睛,大把的姑娘不挑,要和你們結親!”
“別的姑娘可不像我這樣賢惠,沒要禮金沒說,你欺負我爸媽老實,硬要我退學了去供李安平唸書,生活費我就不和你計算,這些年學費的收據我還留著,你就是說上天去,這個錢也必須還!”
林洛然早就下定決心要自己解決這事兒,自然要保護好林爸林媽,看見李老太轉移大家注意力,林洛然怎麼會叫她如願。她知道李安平他媽慣常欺軟怕硬,故意拿話嚇她,其實那時候她滿腔心思都在李安平身上,如何會想到去保留什麼學費收據了。
李老太見蠻橫無用,又轉到李村長面前賣可憐:“衛國叔,林家這臭丫頭是要逼死我老婆子啊,欺負我老婆子家裡沒有男人做主啊……”李老太鼻涕眼淚橫流,要博取李村長的同情。
她一把年紀還要叫李村長是叔,李村長輩分在村裡是很高的,自然見識也高,林家能出十萬修祠堂,那就是必須要保護的,整個村子有很多人在現場圍觀,要是他又要錢又不為林家說話,那以後還有誰會捐款修祠堂?
祠堂沒落就是李家宗祠的沒落,也就是他這個村長的沒落,甚至是他家這個李家本家的沒落!
看到“衛國叔”遲遲沒有開口,李老太知道他被林洛然的十萬塊迷了眼睛,頓時躺在地上打滾起來。
灰塵滿天覆了她鼻涕眼淚的老臉,一團花,再配上她不住翻滾的動作,很像是演技精湛的小丑。
圍觀群眾看的津津有味,林爸林媽愕然無語,心裡都是悔意和慶幸,李安平他媽這樣潑,幸好女兒以後不用嫁到她家低頭伏小。
李村長看著地上打滾的李老太,聽她一口一個“衛國叔”如何,可沒有感覺到她孝順,而是額頭青筋直跳,深感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釁:
“你家的破事兒我也懶得管了,該多少錢說清楚,林家丫頭真要去法院告你,到時候丟了李家村人的臉面,我自然會開祠堂請族法,你看著辦!”
李老太滾兒也忘了打,愣愣望著李村長,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慣常用的這些招數無用。
林爸林媽聽到村長好像是站在自己家這邊,都鬆了口氣,他們也不想問李家要錢,搞成這樣,只求李家這些人以後不要常常來大門口罵街,這兩個老實的父母就很滿意了。
林洛然福至心靈,此時非常乖巧,“修祠堂是大事,答應的錢我明天就送到村委去。”
李村長非常滿意,又說了兩句場面話,揹著手抬腳從李安平他媽腿上跨過,晃悠悠地走了。
沒有了壓制的人,李家幾個侄兒看見嬸孃還在地上打滾,都有些躍躍欲試,林洛然低頭一笑:
“醜話說在前頭,再有任何人要對我爹媽下手,要對我林家不利,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