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她回來了,我們得跑路啦師祖。”
林爸快速折了一小截枝葉藏在懷中,和袁也一塊兒躍出了牆頭,牆上的藤蔓植物無人控制自動纏了上來,袁也趕緊放了一把火,植物畏火都縮了回去,他和林爸兩人開了兩部車,分兩個方向逃竄了。
從小吃一條街的燒烤攤上穿過之後,修士也能沾染滿身的烤肉味兒,誰說紅塵不好,沒有這十里洋場的熱鬧,逃命也太不方便了。
林爸和袁也老虎口中拔牙歸來,和林洛然在後院匯合,那一枝相思樹枝還帶著兩朵花苞,除了靈氣充足到不正常的地步,林洛然還真看不出來有什麼異常。
難道是她想多了?
那又怎麼解釋,一棵相思樹,靈氣的濃厚程度,比得上她空間中的千年人參?還有那楊姑娘,連陣法都沒驚動就潛了進來。
真是愁人啊,林洛然感覺自己又惹禍了。
……
楊麗莎對著那斷枝處氣紅了臉,漿液還未乾,原地殘留了兩股修士的氣息,兩人分明還沒走多久,然而追尋著氣息經過人潮後,就與各種味道,濁氣沾染成一堆,分也分辨不出來。
牆上的藤蔓還有被燒灼的痕跡,院子內的花盆沒有一個打翻的,對著藤蔓也沒下狠手,看得出來來人還是來探測成分居多。
是她久未在人間行走,失了警覺心嗎?
楊麗莎將竹筒拿出來,噬靈小蟲並未有什麼異常。
“都是你這個小東西,胡亂跑動……不過說起來,那家靈氣怎麼是平和的?阿無,事成之後,我是不是該把他們都殺了,把你移過去,我們再也不用搬家了……哎,你最不喜歡我殺人了,再想想別的辦法。”
她對著相思樹自言自語,從身上撕了一截布條,將相思樹被折斷傷口用布條包裹了起來,打了一個蝴蝶結。
布條被夜風吹得飄蕩,天色漸晚,楊麗莎打了一個哈欠。
“做人真的麻煩,還要睡覺。”
她抱怨著,在原地跺了跺腳,在月色下化作一根青藤,纏繞上了相思樹。
躲在某星級酒店視野最好房間的榮冬臨,被嚇掉了手中的望遠鏡,縮回了床上:
“林師姐叫我看得都是什麼人啊,錯了,壓根兒就不是人,不行,我得退房。”
前臺見過許多半夜來開房的,很少見晚上一個人入住,又在半夜退房的,大幾千住了幾小時,可真夠奢侈的。榮冬臨呆的只剩下一根筋,哪裡能看出來小姑娘不著痕跡的媚眼,退了房揹著那個由陸中校提供的望遠鏡,做賊一樣出了門打車直奔林家。
……
“你說,那楊麗莎化作了一根青藤?”看榮冬臨嚇成那樣,早猜到他沒見到什麼好東西,可這也太離譜了吧?
不是林洛然不肯信這世上有妖,而是瘋道人不久前剛給她科普過“帝流漿”的知識,草木化形,遠比蝙蝠妖這樣的存在還要困難,如果說自己惹上的是千年前得了帝流漿的妖怪,天啊,誰來救救她吧,林洛然情願相信榮冬臨是被障眼法騙了!
但是等第二天黃維鑑來時,林洛然再也無法欺騙自己了。
黃維鑑那隻禿子筆,又開始輕微震動起來,林洛然嘴唇發乾:“這是什麼情況?”
黃維鑑拿起那截相思樹樹枝,異常肯定:“這上面有妖氣。”說起來,他修煉了這麼多年,以前壓根兒不相信這世上有妖,自從和林家扯上了關係,這禿子筆都震了三次了,最近馬明常說的一個口頭禪“你是個祥瑞”,黃維鑑感覺很像在說林家姐姐啊,沒有大祥瑞的氣質,怎麼引來了這麼多妖怪?
林洛然拿了這枝相思樹枝,立刻去了青城山。
青城觀坍塌之處早就被清理了出來,林洛然站在原地悵然若失,瘋道人說柳徵修為太差,要帶他去尋一處清幽處潛修,還是她親自送他們走的,怎麼急切之下,反而忘記了?
算起來,這家花店也是新開的,豈不就是在瘋道人帶著柳徵走了之後麼。林洛然拿出一隻瘋道人以前相送的紙鶴。
這是烙印了瘋道人神識的紙鶴,據他說,不管他在這世上任何一個地方,這紙鶴都能找到他。
林洛然尋了一支筆將事情寫在上面,夾了相思樹的一片葉子在其中,掐了幾個手印,那紙鶴在她手心中翩翩而起,慢慢穿過茂密的樹林,向著西方飛去。
都市的濁氣讓紙鶴翅膀有些沉重,它速度慢下來,在一株銀杏上稍作停留。
楊麗莎捧著那盆“盡天工”出來,突然抬起頭來,望著街道那旁的銀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