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萬對十萬,好大的懸殊!”燕瑞冷哼一聲:“威遠軍現如今是誰當家?”
萬吉忙道:“十年前統領童威遠病逝,童威遠無子,只有一女,與康震結的親家,嫁與康震之子康橋。有父親康震和幾位副將扶持,如今威遠軍想必是康橋當家。”
“想必?”燕瑞挑眉,“更換統領這等重大之事,他敢不上報朝廷?”
萬吉解釋道:“自然是上報的,陛下當時也是允了的,老奴當時就在陛下跟前伺候著,不過時隔多年,老奴記不太清了。”
此事皇帝燕北想來最為清楚,但他近日精神不好,燕瑞與無雙也不想因這等小事擾他。也不怪燕瑞不知此事,那威遠軍駐守東南多年,並未有大的戰事,近二十年來幾乎未曾一戰,除了每年的軍餉排程,幾乎是毫無動靜,朝中眾人皆遺忘了東南幽州駐紮了大燕三分之一的軍力。
此時,姚太醫從內堂出來,行禮道:“皇上的情況不太好,請兩位殿下進去瞧瞧。”
燕瑞與無雙明白,父皇這是有話要說,連忙起身進寑殿。
“康橋?”燕北蹙了蹙眉,思索片刻才道:“朕記起來了,是他。”
“父皇……”
燕北打斷燕瑞,淡聲問道:“燕中勢如破竹?”
“是,威遠軍節節敗退,竟耐他不得。”燕瑞恨聲說道。
一時間,殿內眾人皆沉默不語。
許久,燕北抬頭看向無雙,輕笑道:“無雙兒,去太師府走走罷。”
無雙心中瞭然,微微頷首:“兒臣明白。”
“老爺,燕王殿下來了!”
李太師聽到下人的回報,不禁撫額嘆氣,念念不捨地放下手中的鳥兒,轉身往屋內走,邊走邊道:“快讓孫少爺去擋著,就說老夫病得起不了床了。”
“是。”下人機靈地應道,立即跑向李小公子的園子。
李太師躺上床,不滿地念叨:“這娃真像她爹,一刻也不讓老夫閒著。唉,這麼熱的天,老夫還得蓋著被子……”
“微臣叩見燕王殿下,殿下金安。”正廳裡,李小公子正禮相迎。
“起來罷。”
“謝殿下!”
“不知殿下前來有何要事?”李晏正色問道。
無雙卻不答,直直地看了他許久,忽然說道:“本王似有好些日子沒見到李大人了。”
可不是麼?自皇上大壽後,二人似乎還未單獨相處過。
“殿下事務繁忙,臣不敢打擾殿下!”李晏垂目答道。
無雙坐著,李小公子站著。無雙倒是頗為悠閒地喝著茶,道:“如此說來,這折鐵寶劍李大人是不想奪走了?”
李晏低首苦笑,我的殿下,你又何苦來撩撥我呢?
無雙也不在意他不答話,只緊緊地盯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李大人這是怯了!”
李晏心中一顫,猛地抬頭,卻看進那潭濃墨裡,再也無法出來。
“往日太師大人提起你總說你年紀尚幼,太過稚嫩,可依我看,你是少了一樣東西。”
“何物?”
“執念!”
“何為執念?”
“執著一生,至死方休。”
李容華的話突然在他耳邊響起,李小公子腦中頓時清明,笑道:“殿下所言甚是,臣愚鈍!”
李小公子回了話,無雙卻是像沒聽到似的,提起另外的話題:“李容華近來可好?”
“臣近日瞧著她似乎心情好些了。”
“當初李太師言李容華思鄉心切,生了心病,身體愈來愈羸弱,本王與皇兄思及母后,心中不忍,這才允了省親一事。如今,父皇仍然未醒,但李容華怎麼說也是父皇的妃嬪,父皇無法照看,本王便代父皇來看望看望李容華。”無雙淡聲道。
“殿下有心了。李容華如今住在安園,離正廳有些遠,清靜些,殿下來得突然,李容華怕是不知殿下前來,殿下若想見見李容華,臣便命人去請容華過來。”李小公子雖知她的來意不是如此,卻順著她的話。
“不了!”
李晏心中微凜。
“既然李容華身體不好,不必叫她過來了,本王去安園瞧瞧她便是。”
李晏心中鬆了口氣,面色如常。
“那就由臣為殿下引路。”
“恩。”
未進安園,就聽到悠揚的琴聲。
無雙腳步微頓,李晏忙解釋道:“這是李容華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