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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部分

睛一花,便再也捕捉不到那一道靚麗的身影。

翱翔上天的白影當然不可能鬼,而是李海。這一次,李海並不是想要炫耀自己的修為,或者想要享受一下飛翔的感覺,而是想要憑藉自己的力量,飛到他與她最後一次近距離接觸的地方,雪城。

雪域迷城,冬日的大雪幾乎下滿了整片北大陸,而作為一個常年都與積雪相伴的城鎮,雪城更是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並不只是地面上,而且是空中,豪雪就像是被人壓迫了無數年那般悲憤,只想著把自己砸到下方的土地上、屋頂上、人頭上。

風雪飄飛中,一道白色的影子在空中急速的接近雪城,雪城城門下的守衛這一次並不像往常那般盡職,在一片冰天雪地中,守衛們穿著厚實的棉襖,躲在城旁小屋中瑟瑟的發抖,小屋中的火爐在風雪的肆虐中散發著陣陣的熱氣,卻終究無法抵擋寒冷的侵襲。

城牆上,站崗衛兵第一次沒有穿那厚重冰冷的軍甲,而是如同粽子般用棉襖包滿了全身,就是連臉部也沒有放過,衛兵唯一露在外面的身體部分,也許就只剩下一雙充滿冷意的眼睛了,這種冷意不是衛兵本身散發出來的,而是被凍的。

在這天寒地凍的時刻,會有誰來到雪城,衛兵們顫抖的雙唇不停的直打哆嗦,最後隱約只能聽到這麼一句話語,“真是見鬼了,今年的冬天,怎麼比去年冷了這麼多”。

說話的衛兵突然間瞳孔一陣收縮,活生生一副見了鬼的模樣,白雪茫茫,那一襲白衣,那一頭飄揚的白髮,白髮散發的紅光在雪地裡變得異常的清晰,這也是衛兵能夠有幸看到白影的原因,然而這種有幸,卻又是衛兵最大的不幸。

“鬼…鬼…鬼啊!”,淒厲的叫喚聲從城牆上傳來,衛兵冷色鐵青,也不知道是被凍的還是被嚇的,縮成了一個黑點的眼瞳,註定了衛兵在將來很久的一段時間之內,都會被剛才的一幕所繚繞。

風在吹,雪在刮,衛兵的淒厲叫喚只有旁邊一起站崗的幾個同伴才知道,但是身為同伴的他們卻無幸看到剛才白雪飄揚中的那道身影,所以只能罵著娘,攙扶著嚇倒的衛兵向著城牆下的醫療室走去。

李海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全速的在空中飛行,他沒想過當什麼鬼來嚇人,卻不知自己此時的形象放在大雪紛飛的雪城之中,十足就像一個飄飛的女鬼,就是此時站立在飄雪客棧的門口,當初見過了幾次面的店小二也正在發愣。

李海沒有絲毫不滿,會來到雪城,會來到飄雪客棧,除了這裡是自己最後一次與她相遇的地方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李海想要到城中廟去看看,看看那一個老和尚。

愣神的店小二雖然沒有良好的心理素質,但是反應能力很是不差,從短暫的呆滯中清醒過來,店小二急忙殷勤的說道:“客官快裡面請,請問是吃飯還是住宿”。

“吃飯,一桌菜,一壺酒”,李海笑著拋下一句話,自顧向著店中走去,在途中店小二的嘴巴張了張,可是很快便閉了起來,心中暗道:“這個瞎子真厲害,不用看也能自己找桌子坐下,而且絲毫不用摸索,只是,這位客官怎麼看起來如次面熟…”。

……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西樓?雪城!月?雪!清秋?深冬!”。

“小兒,結賬!”,隨手拋下一錠白銀,李海毅然站起身子,闊步向著客棧門外走去,留給店小二、留給掌櫃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大雪紛飛,一襲單薄的白袍顯得是那麼的孤傲,抬頭挺胸,一雙閉著的雙眼是如次的平靜,積雪在雙腳有力的踐踏下留下一個個深深的腳印,落雪又再次給腳印鋪上了新雪,再次變成新路。

城中廟,廟中堂。

大步來到城中廟的大門口,李海卻遲遲沒有跨出最後的一步,雙腳如同磐石一般定在了地面上,面目安詳,雙肩與頭頂落滿了積雪,如同一個雪人。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低低的佛號從寺廟中悠揚的傳了出來,如果把這放在地球,那便是一首再普通不過的畿子(有禪意的詩),即使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詩中的意境,但至少有很多人知道。

李海略微底下的頭顱慢慢的抬了起來,淡紅色的雙目在這一刻劇烈的激盪著,瞳孔不停的放大,血色正變得愈加的淺淡。

李海認得這是老和尚的聲音,他也知道這首詩所代表的意境,更重要的是,他知道這首詩的出處,那是來自他的故鄉,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