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是恨楚夢妮放走了環翠,只恨她太不識相,非要惹他生氣,非要令自己沒有退路,沒有臺階下。
她一向聰明過人,為什麼這次偏偏不懂得見風使舵?
也許是她覺得自己敷衍得太多,到現在,連敷衍都不想敷衍這個皇上了。
難道她的愛他,都是假的?
他只是她失意時想依靠的一個肩膀?
想起初識的那一段時間,笑笑鬧鬧的,如果永遠都可以這樣,那該有多好?
歲月變了,大家都變了!
“皇上,夢妃已經不在這裡了。”金寶輕聲提醒他。
看皇上的神情,就知道他依然放不下夢妃娘娘。
“擺駕昭陽殿。”他大步往前走去。
他不想承認自己錯誤的感情。
金寶嘆了一口氣,皇上對夢妃那麼好,是她自己無福消受。
自從住進冷宮後,她的一顆心就完全靜了下來,以種些花花草草打發日子。
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日出日落不耽誤,這樣的日子,豈非是神仙才能擁有。
除了種花草以外,她還有一樣謀生絕技,那就是作畫。
別看她的字寫得像雞爪子一般,但她作水墨畫卻是一絕。
而且她的人緣好,每次託小太監把字畫拿到市井去賣,總會分他一半作為佣金。
就連她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的畫那麼受歡迎,小太監每次總會給她帶很多生活的必須品,令她在冷宮生活得不那麼清苦。
她從來不問宮中的事,很刻意地令自己忘記自己身在皇宮裡。
現在,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她有著前生今生的記憶,厲經世間種種,卻始終看不透一個情字。
所以秋去冬來,她也沒有春兒的訊息。
天氣漸漸冷了,北方,下雪了吧?
她有喜了!(一)
她有喜了!(一)
“葫蘆娃,要你找的人,找到了嗎?”
“誰?”她回過頭一看,就看見白髮白鬚,身著一件綠袍的月老站在風中。
“看你這般清閒,應該是胸有成竹了吧?”
“月老,如果我一直找不到他,會怎麼樣?”
“你和他,都會很慘很慘。”月老搖頭晃腦,感慨地說。
“那到底是會怎麼樣?”
“天機不可洩露。”
原來神仙也喜歡打官腔,楚夢妮也沒指望從他口裡問出什麼來。
“月老,你幫我看一下我大哥楚承恩的姻緣。”
她懇求的眼神令人不忍拒絕,月老閉目掐指一算,張開眼睛說:“雖有一劫,但能姻緣美滿,守得雲開見月明。”
“那春兒呢?”
“你怎麼光問別人的,難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姻緣?”
每個人到月老廟,都是求自己的姻緣,唯有她,淨為別人瞎操心。
“不想。”
世界上有太多的東西比男人更有趣了,譬如說神仙、金錢……
“我是來提醒你,找到長琴一定要趕快令他恢復記憶,否則你不是幫他,而是害了他。”
月老招來一團彩雲,站上雲端,雲團漸漸騰起。
楚夢妮低頭想著,歐陽少恭現在當個風流皇帝可快活了,恐怕連神仙都不想當了。
她抬起頭時,見月老已在半空,連忙大喊:“喂,你還沒告訴我春兒的姻緣。”
“春兒是個善良的姑娘,也是個有福之人,你不必為她操心。”
聽到月老臨走前的這番話,楚夢妮總算能安心了些。
又是月窮歲盡時,細碎的雪應景地,像白色的沙粒一樣,一層層的鋪在地上。細碎的雪,不成花,也不成朵兒,讓那一汪期盼的水,無影顧盼。
細碎的雪,一連下了幾天,暗暗地將一顆心冰結。
御花園裡,依然有不畏嚴寒的臘梅傲立枝頭。
歐陽少恭伸出戴著皮手套的手,讓細碎的雪落在掌心上,看著它慢慢化成一點水珠。
身處於茫茫的漫天小雪中,沒有一朵雪是為他而落的,縱然他是天子,也會有得不到的東西。
一種孤寂湧上心頭,好像全世界都拋棄了他,全世界只有他,和雪。
她有喜了!(二)
她有喜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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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寶從茫茫白雪中奔來,一邊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