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沈雲悠冷冷一笑,一點都不相信白墨顏的謊言。“這裡就咱們兩個,你還是算了吧。”
沈雲悠一直以來都沒有如此認真直接的,和白墨顏說起她和楊博翔的事情。因為沈雲悠覺得他們的那段經歷自己沒有參與,並不知情,所以也沒有權利說什麼。可眼看著這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楊博翔那個粗人也弄不出什麼花樣來,所以沈雲悠只能問白墨顏心裡的想法。
“墨顏,現在沒有外人,我就直接把話和你說了。”沈雲悠擔心的看著白墨顏漫不經心的神情,“你對楊博翔,究竟有沒有感情?若是沒有的話,乾脆就讓子軒把他派到別的地方去算了,你眼不見心不煩,我和子軒看著也都舒服。”
“感情?”白墨顏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笑了兩聲,然後和沈雲悠四目相對,不確定的問道:“我和楊博翔?”
“不然還會有誰?”沈雲悠心情有些低落,那天她逼著夜子軒告訴了自己一些白墨顏和楊博翔事情的真相,可知道了以後,她心裡並不好受。“墨顏,我知道你恨,你不光恨楊博翔,你更恨夜子軒。對吧?”
白墨顏聽了沈雲悠的話,好半天沒有再開口說什麼。最後,在沈雲悠忐忑不安的時候,她終於長長的嘆了口氣,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恨。可是,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白墨顏靠在椅背坐了下來,看向沈雲悠。沈雲悠一直是個聰明的女人,白墨顏心裡清楚。而且她也知道,沈雲悠是個心狠的女人。對別人,也對她自己。
白墨顏沒有沈雲悠的那份聰明,也沒有她的那份心狠,所以,她只能這樣為難著自己。
“我不像你,可以斷了自己一切的後路,只為了子軒一個人。我害怕的東西有很多,放不下的,更多。”白墨顏的字裡行間充滿了對自己的嘲諷,“我甚至擔心,我會不會因為幫那個已經死了那麼多年的人報仇,而丟了自己這條命。”
白墨顏說話的表情,讓沈雲悠有些心疼。因為她想象不出來,如果換做是自己,夾在這兩個親手斷送了自己心愛人的人之間,會是什麼樣。但是沈雲悠知道,她一定不會有白墨顏的這份堅持和耐心。
“我是恨過子軒,可是我心裡更分得清,一個死人,和一個我的親人,哪個更重要。”白墨顏緩緩抬頭,碰上沈雲悠的視線。“他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我不能沒有他。”
“那楊博翔呢?他對你而言又是什麼?”沈雲悠始終不相信,白墨顏對楊博翔是一點感情都沒有的。畢竟事情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這些年的相濡以沫,難道就真的沒有感覺嗎?
“楊博翔?”白墨顏認真的想了想,然後衝著沈雲悠微微一笑,說道:“是我耽誤了他。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話,他早就應該娶妻生子了。說起這個,我倒是該和他道歉才是。”
白墨顏說著說著,便想起今天白天,她聽到的那一番,楊博翔和夜子軒之間的對話。
這些年,他一直是因為當年的那個可笑的承諾而挺到現在的嗎?
“事情過去那麼久了,他就算欠我的,也還清了。他給過我機會殺他,是我自己沒殺死他而已,這事我誰也不怪,要怪,就怪我自己想的太多。”
是的,她曾經殺過他。楊博翔現在的胸口,還有著那時她留下的傷痕。是她的一時心軟,沒在那時候將他殺死。所以現在,就只能說她自作自受。
時間會讓很多事情發生改變,也包括可以讓一個人脫胎換骨。從認識楊博翔到現在,他們三個人都發生了改變。從曾經的年少輕狂,到現在的處事冷靜。大家都是經歷了那麼多,才有的現在的模樣。
子軒為了報仇沒日沒夜的習武,終有了今日的成就。自己為了殺楊博翔,無時無刻不在對他心懷算計。可到了今日,也讓自己更加的難受。楊博翔為了彌補他當年的錯誤,為了幫子軒達成目的,也一直都在磨練著他自己。
大家都在改變,都不似那時的軟弱和魯莽。可是心,在改變的同時也都在慢慢地遠離彼此。到了現在,她甚至已經不知道,到底應該以什麼樣的表情和心態去和他說話。
曾經也並肩殺敵過,曾經也在生死邊緣一起掙扎過。可是再多的曾經,也改變不了他們的關係。到現在,他們依然像是陌生人一樣,或者說是,比較熟悉的陌生人。
每天見面,說話,執行任務,然後各自回到各自的世界。僅此而已。
她不能說她不恨他們,更不能說,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能毫不猶豫的就殺了他們。還是那句話,因為她分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