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才傳出範美惠不耐煩的聲音,“什麼事?”
“太后。”黃公公整個人抖的像是在篩糠,“不好了,出大事了!”
佛堂的門開啟,範美惠站在門口,佈滿陰詭森然的眼睛,冷冷地看著黃高,“出什麼大事了?”
黃高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方才走進一步,壓低聲音告訴範美惠,“太后,皇上忽然要新建什麼人工湖,結果把御花園底下的屍體都挖了出來!”
“你說什麼?”範美惠的聲音猛地提高,黃高嚇得腿肚子打顫,噗通一聲跪到地上。
範美惠看黃高的樣子,就知道他沒騙她,而且就算借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騙她,腿一軟,也差點沒站穩,幸虧扶住了門框。
黃高聽到聲音,抬頭看範美惠,他被範美惠難看的臉嚇得又一抖,“太后,現在該怎麼辦呢?”
範美惠到底是範美惠,乍一聽到這麼多屍體被發現,她的確驚慌,可是,想到她現在是太后,現在坐在皇帝寶座上的人是她的親生兒子,她又鎮定下來了。
“你去御書房候著。”範美惠思忖片刻,“一看到皇上,務必請他過來。”
黃高面露難色,“如果皇上說政務繁忙呢?”
聯想到昨天晚上範美惠從承乾宮出來時的失態,他大概猜到端木亦元已經不再是那個對範美惠言聽計從的傀儡皇帝。
“你告訴他,哀家要和他談談江南費家的事,他再政務繁忙,自然也會過來。”薑還是老的辣,更不要說端木亦元就是這口辣喉老薑所生。
範美惠攤開掌心,低頭看著躺在掌心裡的東西,已經對是誰把密室裡的那個人帶走的事,瞭然於胸。
……
皇宮裡雞飛狗跳,亂成一團,七王府則在七王妃近乎彪悍的管理下,井井有條,有條不紊的繼續著。
守門護衛就一個感覺,王妃像是會算時間,不然怎麼會又一次,王爺剛下朝回來,王妃也出現了。
遲靜言一看到端木亦塵,把賬本扔給身後的冷漠,大老遠的就朝他跑過去。
端木亦塵已經習慣了她的孩子氣,張開雙臂,輕車熟路的接住她。
遲靜言挽著他的胳膊先去吃東西,並且告訴她,今天點心可是她親手做的,端木亦塵看著眼前的點心,有點受寵若驚,不確定地反問:“言兒,這真是你做的?”
遲靜言一揚眉,雲淡風輕地回道:“作為你的王妃,我必須要做到上得了廳堂,入得了出發,鬥得過側妃,打得過流氓。”
端木亦塵真是拿她沒辦法,笑著咬了口她做的點心。
遲靜言起身走到他身後,狗腿的替他捶肩膀。
端木亦塵從進門就看出來她是有事求他,按住她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稍微一拉,把人拉進懷裡,“言兒,今天對為夫這麼好,是不是做什麼壞事了?”
這句話,如果讓下人們聽到,只怕又要緬懷曾經的七王爺了,那個時候的王爺多英明神武啊。
如今的呢?完完全全淪落成妻奴不說,為了討好王妃,哪怕讓他放火把王府給燒了,估計他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王爺。”遲靜言眨巴著眼睛,從衣袖裡拿出張疊好的紙,攤開放到端木亦塵面前,“你看看這個。”
端木亦塵低頭看了眼,是一連串的數字,他把視線移到遲靜言身上,“言兒,這是什麼?”
遲靜言清清嗓子,“王爺,這就是我要和你說的事。”
“在這之前,王爺能回答我兩個問題嗎?”
端木亦塵就喜歡她這古靈精怪的模樣,捏了捏她的下頜,笑著說:“愛妃請問。”
“欠債還錢,是不是天經地義?”
端木亦塵不假思索的點頭,“那是自然。”
“那如果這個欠債的人,有那麼一點背景呢?”遲靜言又問。
端木亦塵再次點頭,“欠債還錢,和欠債人是什麼身份,有什麼背景沒有任何關係。”
“嗯。”遲靜言捧住端木亦塵的臉,用力在他額頭上親了口,“塵塵,你真是個明辨事理,不徇私枉法的好王爺,我這就讓張翼去還債。”
“言兒。”端木亦塵一把拉住朝門外跑的小女人,“你剛才說讓誰去還債?”
他沒聽錯吧,她說張翼,張翼除了下棋成癮,可沒任何不良嗜好。
“我說親愛的王爺,你是你,張翼是張翼,有的時候呢,我們不能站在我們的角度去想別人。”遲靜言一本正經地看著端木亦塵,這個男人長得真的很好看,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