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跟過去，侍立在側。現在的場面就好像兩撥正在談判的黑社會，兩個大佬面對面坐著，而其他虎視眈眈的站在一旁。

羅漢森雙手交叉，抵著自己的下巴，凝視著子弒。

子弒懶散的斜靠著椅子，似笑非笑的看著羅漢森。許久，羅漢森也笑了，“子弒先生果然……”

果然什麼呢？

羅漢森是想寒暄兩句，先誇一誇對方，這是中族禮節裡必不可少的步驟，可是話到嘴邊，羅漢森竟不知誇什麼好了。

果然陰險毒辣卑鄙無恥猥瑣下流？

雖然貼近實際，但似乎並不好聽。

“子弒先生果然年少有為，周某實在佩服。”羅漢森擠出這麼一句話，又無力的笑了笑。雖然子弒曾經的作為實在可恨，不過羅漢森自己清楚，只計較過去的失利而放棄未來獲利的機會，是愚蠢的行為。

這個世界裡，人們的性格不能分成懦弱或是堅強，也不能區分為理性和感性。只有一種屬性有意義，那就是聰明和傻。

子弒暗自嘆了口氣，他發現自己和恩利爾融為一體之後，心態和心境都有了變化。這樣的寒暄雖然有意義，卻意義不大。羅漢森，不過是砧板之肉罷了。

“開門見山吧，咱們得想辦法幹掉詹姆斯。”

“的確如此，在這場遊戲中，詹姆斯無疑是一個多餘的存在。”羅漢森這話意有所指，他有暗示子弒意識到，自己已經意識到這場遊戲的本質的含義——兩方勢力的爭鬥，詹姆斯這種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的人，必定是一個不穩定因素。聰明人在可能的情況下，是不希望不穩定因素存在的。

子弒淡淡的笑了，“他並不多餘。”

“哦？”羅漢森似乎也來了些興致。

“給這場無聊的遊戲，添些彩頭罷了。”

子弒說著，目光向窗戶的方向尋去。現在應該是下午，只是這裡的燈光不會像太陽一樣改變亮度，這裡並沒有早中晚的區別，只有亮燈和滅燈的區別。

“在看什麼？”羅漢森的問題聽上去並沒有什麼營養。

“窗外。”子弒的回答亦然。

然而，他們二人這一問一答之後，卻默契的相視一笑。

這裡的戰場，太小了啊……窗外，更大的世界，還等著我們去博弈。子弒，也許你是我唯一的對手。和這樣的對手之間，往往，也是不需要多說什麼的。

“那麼子弒先生，接下來，我們討論討論具體的行動吧。”

………【第五十四章　約定】………

“合作的話，我們兩個只需要達成立場上的共識即可，具體的步驟並不需要溝通，畢竟我們的本質是敵對的——具體的合作內容會導致相互的情報洩露，你我都不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但是，完全的無聯絡又會影響合作的效率，所以我提一個建議——對詹姆斯的仲裁行動，以比賽的模式進行。”子弒解釋道，“就比誰殺死詹姆斯那一方的人比較多，積分制，外圍成員1分，詹姆斯之外的另外三個主要成員1。5分，詹姆斯本人2分。”

聽子弒陳述完這段話，羅漢森皺起了眉頭。

“比賽？我理解你的意思，這可以調動起雙方的積極性，但如果是比賽，那必定有吸引參賽者的條件，或是說，彩頭。”

羅漢森的語氣凝重，他意識到面前這個少年又想搞什麼陰謀了，而這個陰謀的物件很可能是自己。羅漢森的想法是正確的，子弒的確在以羅漢森為目標，畢竟詹姆斯對子弒來說並不是什麼強大的對手。

“服從。”子弒說了一個詞。

羅漢森失笑，“真是可笑，難道你不覺得這個籌碼大了點？一旦你失敗了，你也將服從於我——我真的能相信這麼離譜的約定嗎？而且，就算我現在答應了，你也無法保證我是否會反悔。”

“不對神，而對你我的心靈起誓。”

子弒表情凝重，說罷，將右手放在了心臟的位置，用力錘了錘。

羅漢森再次失笑，“你已經墮落如斯了嗎？愚蠢的傢伙，你現在骯髒卑微的弱者姿態，不堪入目。”

“對你我的心靈起誓，”子弒強調這句話，並接著道：“我是有信仰的人。”

羅漢森把頭埋進交叉的手指中，沉默。

蕭晨和伊南娜他們，都把目光凝聚在羅漢森的身上。

羅漢森突然笑了。

他用力錘了錘自己的胸脯。

“去他孃的信仰，我可以答應你，但不意味著我不會反悔。”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