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甜白瓷的小茶盞,不時在人群裡搜尋顏秉初,見她同宋悅仍舊坐在原處,用小叉子叉著面前盤裡的果子,顯然聊得十分開心,杏眼微眯,嬌憨可愛。他便也跟著笑一笑。
宋岐在一邊越看越不對勁,這神情,春水溢光般,分明是……他有些狐疑地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每次看到的都是自家小表妹。
這……這是怎麼回事?
他突然想起小表妹的名字裡可不是有個初字難道那荷包是自家表妹的?他隱隱感覺要抓住什麼,卻仍舊不得要領,偏偏在這時,還有人來打擾他。
“……請問,有沒有在這附近看到一個荷包?”
宋岐想也不想,便不耐煩道:“什麼荷包”
那人老老實實地答道:“是一個粉紅色的,上面繡著瓊花。”
宋岐一驚,回過頭來,張了張嘴,又看了謝詡一眼。
謝詡的神情陡然嚴肅起來,他沉聲道:“粉紅色的荷包?岳家二爺怎麼會有這種偏好?”
最後一句滿含譏誚,一點也不像謝詡平時為人。宋岐吃驚地張大眼睛。
嶽雷漲紅了臉,口裡有些支支吾吾:“這是……別人給我的,珍貴的很……我……所以隨身帶著。……不知世子有沒有看見?”
謝詡聽他說完,面色越發得難看,冷冷笑道:“我向來不喜粉紅色,更何況,既然珍貴,怎麼就會丟了?”
嶽雷愈發說不出話來,因見他二人都沒有拾到,不禁有些沮喪,也沒心情理會他們,隨手拱了拱,就準備告辭。
謝詡抬眼掃了他一眼,卻見他腰間掛著的一隻荷包,眼仁一縮,脫口道:“你這荷包……”
宋岐見狀,連忙站起身,湊上去,將手搭在嶽雷的肩膀上,哈哈道:“嶽兄弟,你這撒謊就不對了吧,是不是看上哪家小娘子不好意思說?你看看,你腰間明明掛著一個荷包,還說要找荷包,還說是粉紅色的……難不成,你愛在身上掛好幾個?”
“不,不是……”嶽雷急忙擺手辯解道,“那個荷包我原本是掛在衣服裡間的,今日出門急了些,就攏在袖子裡,結果……”
宋岐裝作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他伸出手,挑起他身上的荷包——這個角度,讓謝詡看得更清楚一些。
“這個字真是繡得好風骨,難道是令堂繡的?”
嶽雷搖頭,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這也是別人給我的。”
宋岐看到荷包上的字時,就有些覺得不好——這繡法他是看不出來,可這個字跡同剛剛撿到的荷包上的字跡如出一轍,但見他神色,又是一副兒郎懷春之樣,頓感頭皮發麻。
果然,他聽見謝詡一聲冷哼,“不知是誰給你的荷包,你可得好好收著了”說完,竟拂袖而去。
饒是嶽雷好脾氣,面上也現出一絲怒色。
宋岐眼珠一轉,頓時哀聲嘆氣起來。
“我這表弟,天生一副彆扭性子,前天將燕國夫人繡給他的荷囊丟了,正生氣著呢,又不好意思張口再同他**要一件。如今見到你這件事,就有些觸景生情的意思。你……可別怪他啊?”
嶽雷半信半疑地看著他:“真的?”他原本就性子憨厚,想了一想,又抹了抹鼻子,道“我怎麼會怪他。”
宋岐笑著拍拍他的肩:“好兄弟,你是不是在府中掉的荷包?回頭我命下人仔細給你找找,找到就給你送去”
嶽雷大喜,連忙作揖:“多謝宋世兄。”
宋岐嘿嘿直笑,心裡直嘆氣。
“你那荷包肯定是找不到了。”他心裡暗想,又順帶瞄了一眼他腰間,“聽他這語氣……嘖嘖……危險啊危險。”
嶽雷被他同情的目光搞得一頭霧水。
宋岐自然不會向他解釋,向他拱了拱手,就匆匆追謝詡而去,他心裡雖有模糊的猜測,可還是有一大堆事情沒搞明白呢讓他矇在鼓裡的滋味比殺了他還難受,一定得弄清楚不可
謝詡只覺得心裡被什麼東西齧咬,咬得他心慌意亂,火氣直往腦上拱,他怒氣衝衝地走到顏秉初桌前,死死地盯著她。見她先是一臉茫然地看著自己,突然又左看右看,將臉別過去,不再看他,心裡更是生氣。
他緊緊地捏著拳頭,閉了閉眼睛,冷哼一聲,大步走了。
宋悅被謝詡的眼神嚇得大氣都不敢出,見他走了,才連忙小小聲地問道:“表哥怎麼了?你做了什麼事惹表哥這麼生氣?”
卻見顏秉初低著頭,半晌沒有說話,便有些奇怪,轉著腦袋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