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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宗那麼聰明,已經看了出來,替他解圍,讓他帶著她遊園,就是已經答應了的意思。可是路還有很遠……最重要的是她,她還那麼小,可是他卻沒有時間等了,世上萬事,怕的就是變數,他怕這兩年,他遠在興元府,觸手難及,等到兩年後再回來,她那麼聰慧……那個荷包……

謝詡捏了捏手掌,緩緩地走到她面前,牽住她垂落在身側的小手。“這一路上彎彎曲曲的,兩旁又有樹枝伸出來,小心絆倒。”

顏秉初倏忽紅了臉,眼睛看向別處,不出聲,心中不可抑制地有點喜氣洋洋。謝詡的手寬大而乾燥,兩人都沒有說話,一路慢慢地走著。

就好像……就好像,以前少女時還會做的幻想一樣,手牽著手……

青石道忽而轉了一個彎,出現一重山坡,繞過山坡,就到了花園子。

“這兩株十丈珠簾開得最盛,”兩人站在遊廊下,謝詡用手指著一株綠色一株淺粉色的菊花給她看。“母親不大喜歡這些清淡的,倒是喜歡顏色豔些的。”謝詡偏頭看著她微微一笑,柔聲誇讚她,“你今天早上選的那朵大麗菊很好。”

顏秉初笑道,“我見姑母頭上梳著朝陽連環髻,又穿得是寶石紅撒亮金牡丹花的對襟褙子,昨兒的衣服也是正紅色,便覺得姑母可能偏愛奢華瑰麗些的……就挑了那朵。”

謝詡含笑聽她說完,一路走著帶她在八角亭裡的繡墩上坐下,笑吟吟地問她,“那,你知道我喜歡什麼?”

顏秉初看他一眼,老實地搖頭,“我猜不出來。”

謝詡嘴角微微翹起,慢慢地道,“我最喜歡杭白菊,不喜歡暗紋提花的蜀錦,茶最喜君山銀針,討厭吃甜,詩文不喜李義山……”

顏秉初越聽越茫然,便抬起頭怔怔地看著他,眼睛像極了一汪春水,霧氣昭昭,勾人心魄。

謝詡漸漸停住話頭,伸出手大拇指飛快在她頰上一抹,又縮了回去。那輕輕地一觸,仿若有針扎他,半邊身刺麻。

“你做什麼……”顏秉初的聲音有些悶悶地。

謝詡突然站起身,將腦袋轉至一邊,走到亭闌邊,不再看她。

他心裡煩躁,焦急,又茫然,有種從來沒有的挫敗感,不知從何開始,不知從何下手。他以為他能慢慢地來,慢慢地等,可是感情從來不是他所能控制的。就如同福州的興福寺後山,他也只是覺得這個小姑娘有趣而已,想逗逗她,可是弄巧成拙,反而是他先迷失了自己。

情不知所起,連他自己都羞於告訴別人自己喜歡上一個小姑娘,幾天看不見她,就如同心肝脾肺統統被人摘了一般,不知何時歸還。

他坐立不安,他惶惶然,福州的信一封一封的來,日子一天一天地過,而他的感情越來越壓制不住。他也會害怕,只要一想到,一想到那個褐色的荷包……他的心就疼,就酸,就像被放在火上炙烤著一般

“我知道你性敏早慧,博極群書,我想,你不會聽不懂我要說的話。”謝詡背對著她,淡淡地開口,語氣如同早春清晨的風,微冷,帶著隱隱地顫意。

顏秉初仰起頭,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心慢慢緊縮,她心裡喊著,不不要說不能說

此時此刻,她才發現,她一直在逃避的問題已經逼迫到她的面前,他喜歡你,你喜歡他麼?你喜歡麼?

顏秉初腦子一片空白,她答不出。

答不出是因為她知道內心最深處的答案。可是她不能,在這個時空,她一旦放縱自己的內心,危險就隨之而來。

上輩子,從十二歲之後,她小心翼翼地活了八年,剛開始,她也要忍,忍得幸苦萬分,常常是面上帶笑,手心卻已經掐出了血。可是後來她發現了,不抱希望,就永遠不會絕望。她把感情收得乾乾淨淨,就像將傢俱蒙上一層白布,灰塵永遠挨不到裡面。只要如此,她就是安全的。

若有若無的風吹過耳邊。

“你為什麼要繡那個荷包?”

第七十一章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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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答

就在她全身緊繃之際,她聽見了謝詡的問題。

“什麼?”

她怔愣地喃喃地重複道,卻沒發現,她額上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意。謝詡轉過身看她,目光微閃,慢慢地重複了一遍,“你為什麼要繡荷包給那個嶽雷?”

竟是直呼嶽雷的名姓。

顏秉初這回聽明白了,她僵硬了臉,勉強地笑了一笑,“你……怎麼知道?”

謝詡的目光不放過她,冷哼一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