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小細腿逐個扯掉,把它用來喝血的吸管捏住,輕輕那麼一碾,碾成碎末,最後大發慈悲把它放生,讓它光溜溜的在外邊自生自滅,痛不欲生的過完此生。
當然,一隻蚊子吃雄心豹子膽的肚量。
不過現在想來,我的做法與將將受害的東嶽帝君比,確實有失仙道。
我懺悔。
“天色已不早了,楊丞相且先回府,災糧的事我會想辦法。”正在我胡思亂想之際,東嶽溫潤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只聽老頭悵懷感嘆:“現在的朝廷是內憂外患,皇上近日又惡疾纏身,就連災糧這點小事也得由霍公子出面。堪憂啊——”隨即扶著桌沿起身,朝東嶽道了聲告辭,帶著兩侍衛離開了。
我目送老頭離去的背影,微微皺起眉頭。聽著老頭的語氣,東嶽似乎與凡界中最複雜的朝廷扯上了關係,這對於我們上神來說無疑是自毀仙體虧損修為。雖說東嶽受天命協助天帝治理天下,但凡界的天下怎麼也輪不到東嶽來治。
莫非——莫非東嶽是下凡歷劫來的?
我側頭看向又做回桌邊繼續轉著瓷杯沉思的東嶽,凝神打量,察覺東嶽仍是仙體並非凡體,且一身修為無絲毫折損。我放了心,若他正在歷劫我是萬萬不能變動他的命格的,自是不能現身與他敘舊。
但我總覺得有些奇怪,卻找不著源頭。
來不及細想,我的行動快過我的頭腦。
我現了身,衝仍在愣神的東嶽笑道:“好你個東嶽帝君,也忒的小氣了些。你已五千年沒讓我吃上梧桐果了,下次定要將你清梧宮的梧桐樹扒個精光!”
東嶽從神遊中回過神,把視線從瓷杯上移開,轉而定定的看著我,我以為是我將他唬著了,只是徑自衝他笑。
“不知姑娘是誰?又是如何進來的?”東嶽開口,只是一向溫和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
這回換我愣住。
我瞧著他一臉的疑惑和警惕不似作假,不由反思,莫非我高估他的記性了?竟是連我都忘了!
“我是十四重天千樹宮裡住著的天女啊!”我不死心的提醒他,又補充道:“就是那個天父起名為拂顏的義女,我偷吃過你種的梧桐果的!”
“梧桐果?”東嶽皺眉,“這世上怎會有梧桐果?姑娘難道不知梧桐樹不結果的麼?”
聽到這裡,我心中已有了兩個定論:一、東嶽這五千年間受了傷及腦部的重創,造成凡人所謂的失憶;二、有人或是東嶽自己將他以前的記憶用法術封存起來。
我撥出一口氣,感嘆,以前的戲文果真沒白看。
我默默的拿起東嶽搭在腿上的左手,又默默的捏了個喚憶訣印在他的手腕處,默默地看著印訣沿著他的手臂潛入東嶽的眉心處,最後默默的看著印訣在眉心處被阻攔,無法進入東嶽體內。
我判定,東嶽的確是被封了記憶,且一身修為同時被封。我恍然大悟,這就是他為什麼至今都沒有遭到反噬的原因。
現在的東嶽只是個擁有仙體的凡人。
只是我有些驚訝,東嶽竟任我施術檢視,沒有絲毫反抗。許是我天生長得和氣。
“東嶽,我是你天界的舊友。我不曉得你因什麼失去記憶,但我不會害你。”我盯著東嶽的眼眸,儘量將聲音放緩。
“我以前叫東嶽?”
我頗為無奈的撫額,東嶽關注的重點總與我要表達的不一樣。我不禁懷疑,難道因我在千樹宮悶得太久,導致語言能力退化?但我還是給面子的點點頭。
“我已在這個被你稱為凡界的地方生活了三千多年,擁有人人所求的不老之身。”東嶽平淡敘述。
我解釋:“你原是住在天界第八重天的東嶽大帝君,受天命助天帝治理天下。但你五千年前忽然失了蹤跡,天帝派人尋找六界卻是無果。今我有事下凡倒是碰見了你。”
第六章 還情中情(一)
東嶽聞言仍是淡定如常,好似早就知道一般。
我覺得東嶽的脾氣秉性似乎與我記憶中有些不同了。他面上雖掛著招牌笑,笑得我如沐春風,但總失了些往日的親近溫和。我思量許是因我兩五千年未見,生疏了些。
想到這裡,我起了挽回老朋友之誼的心思,建議:“帝君身承天界重任,原是不可離開太久。但若天帝知曉帝君是另有原因,定不會太怪罪。還請帝君此番隨我一同返回天界。”
東嶽斂笑,盯著我不語。
我再接再厲:“帝君的法力被外力所封,我修為尚淺,無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