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站在路邊,凌秀清目光又冷了下來,“大姐,是不是他們回來之後都沒幫忙摘過菜?”
本是疑問句,凌秀清卻說出了陳述句的味道,坐在車斗裡的三人互相看了看,都低下頭,凌海燕知道老妹的態度,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直接說是。
凌秀清鼻子裡哼了哼,沒說什麼,臉色不好看就是了。
小三輪停好,幫工們忙忙地跳下車往菜地去,想避開似乎馬上就要爆發的家庭糾紛,凌二姐有多厲害,她們可是比凌紹明清楚。
凌建軍挑著一擔薯藤飛快地走上路牙,凌秀清上前接過,一手一個筐就送上了車斗,穿著運動背心的老弟顯得特別結實健壯,她滿意地笑了笑,“不錯,功夫沒拉下。”
凌建軍得意地挺了挺日漸厚實的胸膛,“那是,我有聽二姐的話,每天早上都六點起來鍛鍊,風雨不改,要是沒點進步我不是要羞愧死了。”
凌海燕嗤笑道:“那今天早上起不來的是誰呀?六點鐘我只見到了我老妹。”
凌爸臉上熱得發燙,這幾個仔女到底是不是他生的,這麼取笑他,“行了!菜都沒送完,還不趕緊做活,人家等著呢。”
“老豆,如果你老人家能幫把手,我們會更快一點的。”凌秀清毫不猶豫地頂了回去,看著凌爸鐵青的臉,心裡一陣快意。
這時,當了半天佈景板的歐林珍終於說話了,“阿清你不知道,你爸爸在外面打工很辛苦的,搬磚扛包什麼都做過,這腰啊已經勞損了,做不了重活,挑不了重擔,不然一犯病就會又紅又腫動彈不得,很難受的。”
凌秀清沒看歐林珍,只盯著凌爸,“我是不知道,老豆出去十幾年,從來不和我們說他的情況,就連什麼時候偷偷回來拿了離婚證都沒告訴我們,哼,做父母的心裡沒有兒女,還能指望兒女心裡有他麼?”
“我沒有!”凌爸臉紅脖子粗地試圖解釋,“我沒有偷偷回來,是黃海英拿了我的身份證和離婚協議書,自己跑回來領的證,我以為她會跟你們說的,沒想到,沒想到她絕情到這個地步!”
姐弟三人大受打擊,臉色黑得像鍋底,暗暗思忖自己到底是有多討人嫌,親生母親要離婚,竟然連最後一眼都不想看自己。
凌秀清感覺胸口有一團烈火在燃燒,再不找點什麼事做,她怕會傷到大姐和老弟,抄起一對籮筐就跑了。
凌海燕攬了老弟的一邊肩膀,蒼白的臉扯出一絲艱難的笑容,“既然老豆身體不好,那就回屋休息吧,家裡的活我們自己會做好的,不用你老,早飯已經煮好放在廚房,你們先吃,不用等。”
說完,凌海燕挑起籮筐,拉著老弟走掉,要說最受傷的,應該是這個可憐的弟弟,他一直渴望著父母的關心疼愛,可現在得到的是什麼?
他的手在顫抖,他的心呢?
凌海燕用力捏著老弟的手,“軍仔,你是大人了,要學會堅強!你有大姐和二姐!我們會一直陪著你長大,看著你娶妻生子,我們永遠是好姐弟!”
僵硬的手指微微放鬆,凌建軍輕輕嗯了一聲,凌海燕把要注意的事項告訴他,關於二姐的秘密不要說,關於寵物們的秘密也不要說,關於凌家菜的秘密更加不要說。
“他們都變了,變成陌生人了,記得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的東西我們自己要守好,該孝敬的大姐會安排,不會少給他的,想要多的卻不可能。”
“軍仔,錢都在大姐手裡,本來跟你說這些好像不必要,就是想讓你心裡有個數,看看大姐和二姐的態度,跟著我們做就可以了,明白不?”
“我知道的大姐,我不傻,他回來之後,連我讀什麼書都沒問一聲,倒是記得人家的仔要花多少多少學費,哼!我算看透了!”
“唉,不怪人家常說,有了後媽就會有後爸,姐也算長知識了。”
姐弟三人和三個幫工把菜全部搬運到村口,卻見本該在屋裡休息的凌爸站在溫友元的身邊,歐林珍小鳥依人般緊挨著他,胸前那兩團鼓鼓的肉都貼到他胳膊上了,引得不少村民側目。
“哎呀,清小姐果然回來了,好久不見,一向可好呀?”
“呵呵,溫經理客氣了,今天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凌秀清放下沉重的籮筐,輕輕握了握溫友元伸過來的右手便鬆開,剛才村民圍著緊,一時竟沒發現溫大經理親自過來收菜。
“今天不是過節嘛,田洞村的村民朋友們可是我們的大客戶,公司讓我給大家帶個好,每家送一盒我們酒店自己產的月餅。”
溫友元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