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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沒什麼變化,除了多出數間平房,還是和五年前相差不多。穿過鄉政府後面的小巷子,走過一片空地,外婆家,就在前方五百米處。

楚良人停足眺望,遠處,座座的山峰緊靠,將這個村落緊緊包裹著,那斷作兩截的臥龍山、雙峰凸起的翠雲山、那蜿蜒的格子河,一切,都還是那麼的熟悉。還記得,五年前,二外公家的大舅說給他的那些故事,楚良人不禁加快腳步,朝著外婆家走去。

五年前,外公去世,留下外婆一人,楚良人的父母要將老人接去城裡,然外婆死活不答應,說是落葉歸根,要死,也死在這裡。老人嘛,年紀大了,總想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也難免有那些想法,推開小平房的門,一眼,就看到正在掃地的外婆。

“良人。”老人聽見開門聲,轉身一看,忙吧手中的掃把丟掉,將楚良人的包從背上拿了下來,忙問道:“吃飯了沒有?來也不給外婆打個電話。”

楚良人笑了笑,說道:“沒吃,餓了,您知道的,我不喜歡帶電話。”

老人笑著將楚良人的包放好,開啟爐子,笑著道:“現在的年輕人啊,都愛玩手機,偏偏你不喜歡。還好昨天我去稱了一隻豬腳,正愁吃不完,這下可好,我家良人來了。”老人一邊拿碗筷,一邊說道。

“我最喜歡豬腳了。”楚良人笑道:“外婆,您的身體怎麼樣了?”

“可好著呢?一見到我家良人,什麼病都沒有了。”外婆笑道。楚良人聞言,卻是心裡一酸,老人膝下無子,就媽媽一個女兒,偏偏媽媽一年四季難得回一次方城,更別說回老家看看外婆了,哎,人老了,圖的啥?不就圖個團團圓圓嗎?錢啊,有那麼重要嗎?

吃過飯,又陪外婆聊了許久,老人沒什麼說的,都是些左鄰右舍發生的事情,昨天哪家吵架,前不久哪家的孩子考了大學等等,不管老人說什麼,楚良人的安靜的聽著,說著說著,又說到了外公家的家譜了。

母親姓龍,這個姓很是少見,聽外婆說過幾次,龍家以前在這裡很是興旺,是大族,方圓數十里的土地都是他們家的,當然,這些都是解放前的事情了,不過,楚良人就喜歡聽這些老古董的事情。解放前,民國事情,什麼最重要?當然是土地,沒地,就沒得吃,不像當今社會,還可以出去找班上,那時候,哪裡來的班?沒有地的窮人,只能去地主家當長工,一年到頭,辛辛苦苦就為了那一口吃的。

“現在的人啊,巴不得把土給賣掉,只要聽說修路,就巴不得路從他家地裡過。”老人說道:“就為了那幾個錢,土地都給賣光了,以後要是死了,埋自己的地方都沒有,還得去買,這不是瘋了是什麼?哎,大躍進的時候,誰不是巴不得有一塊地?年年分公分,能有幾個人吃飽,餓死一大群人,現在的人啊,哪裡經歷過那些。”

老人說著說著,又說到了賣地上,楚良人還是安靜的聽著,這麼多年來,外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幾年前,二外公家還在這裡的時候,倒也熱鬧,舅舅家的幾個小孩子都是外婆幫忙照顧,可自從三年前他們搬進城裡後,外婆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一個了,可想而知,老人的心裡有多苦。

“大躍進的時候,外公不是公社的會計嘛?一頓吃一錢,餓不到炊事員。”楚良人笑著道,他聽媽媽說過,外公十歲就沒得書讀了,十四歲就當上了公社的會計,一直到外婆嫁給了外公。

“唉,後來被人告,你外公是反革命家族的兒子,被抓起來鬥,差點丟命,好得有親戚悄悄放了他,跑出去兩年才得以安身。”外婆說道,接著又講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她話比較多,並非是年紀大的緣故,聽說年輕時也是這般。

楚良人安靜的聽著老人說,或許這樣的時間不多了,人道七十古來稀,這個將自己帶大的老人,誰也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走了。

一老一少就這般閒聊著,時間過的飛快,眨眼間,夕陽西下,夜晚來臨。

晚上九點,老人就睡了,上了年紀的人,睡眠總是多一些,見著外孫,老人很是高興,當問到有沒有女朋友的時候,楚良人被訓了一頓,說是隔壁家的王二都三個小孩了,和他一般年紀,楚良人只是笑了笑,不敢搭話。

今夜月圓,銀白的月光灑下,大地披上銀杉,緩步走在小道上,楚良人深吸幾口氣,鄉下的空氣,是如此的清新,方城有許多的有錢人,都在鄉下買了房子,只待著老來去頤養天年。

田間,有許多昆蟲的叫聲,聽起來很吵雜,但卻別有一番味道,前方不遠處,傳來河水流淌的聲音,河的對面,是一座斷為兩截的大山,是臥龍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