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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通,那邊忽然傳來一個細細的、慢條斯理又帶著一點傲慢和冷淡的聲音,“我是谷維春。”

穀雨未像是突然被人施了定身法,她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通途大堂裡的那張臉清晰地在眼前現了出來。

谷維春!

谷維春繼續平平靜靜地,“想約你出來喝個茶。”

穀雨未扶住牆,大呼了一口氣才說:“時間。”

“As soon as possible.”

“地點。”

“城北,千山路盡頭,圓石茶社。” ;

“我現在出發,不過,我離得遠,去得會晚一些。”

谷維春似乎笑了下,“不必報告,我知道,你住城東。”

穀雨未放下電話。她下意識地反應到,似乎應該給鹿鳴打個電話,但她沒有。為了穩妥起見,她直奔圓石。

圓石在城北,很北,都有些近郊區的意思。非精於茶道的人,不會知道這裡。穀雨未來過,是陪以前的老教授來的。她明白,谷維春之所以取地此處,也就是看中了靜。 (橘*泡泡魚 手 打*園)

她在門口下了車,仰望著那個在風中招搖的牌匾。門口停了輛招搖的紅色cooper,車牌更招搖,ing666。

她走了進去。

門推開,谷維春正叼著細細的煙,見她來,也不說話,只點點頭,吐出一口煙。穀雨未坐下,她不時地提醒自己,不要咬嘴唇。

谷維春彈了彈菸灰,“你是穀雨未?”

她點頭。

谷維春笑了,有些不屑,“還真是和網上說的一樣。”

穀雨未皺眉,“什麼意思?”

“沒什麼,長相古典。怎麼,你長得像你母親?”

“還行。那你呢?長得也像你母親?”穀雨未緊跟一句。

谷維春的臉陰了。“還挺囂張!”

“不敢,一句奉一句,原樣奉還。”

谷維春沒有再說話,繼續抽了會兒煙,忽然說:“谷維天說你是假的。”

“假不假,可以訴訟來鑑定。”

谷維春優雅地晃動著夾著煙的手指,“訴訟?你真信那玩意兒?只怕訴訟結果還沒出來,正谷就已經灰飛煙滅了。”

谷維春說話的時候,聲音尖細,讓穀雨未有一種優伶之感。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很輕,整句話連續起來,也很輕,輕飄飄的,好像都讓人抓不住。

穀雨未拿不準谷維春的來意,便繼續望著桌子。

谷維春繼續吞雲吐霧,茶具就在兩人中間擺著,沒有人動。

“難道你不想說點什麼嗎?”優伶一樣的話再次響起。

“你想聽什麼?”

谷維春輕笑了一下,“什麼都可以。比方,你也可以說說,現在的正谷怎麼辦?——如果你懂的話。”

穀雨未的腦子轉了一下,“我不知道現在正谷處於什麼境地,所以,很難回答。”

“哼,”谷維春嘲諷的笑了笑,“穀雨未,你真傻嗎?正谷關門在即了,連外人都看得出來,你說,你不知道正谷處於什麼境地?”

她的言語輕柔,看起來一點都不像說的那麼嚴重。

穀雨未再次皺眉,“你想說什麼?”

谷維春揶揄地笑,沒有回答,反倒又問了一句:“聽報紙上的意思,你是打算行使遺囑嘍?”

穀雨未越發覺得,谷維春很難測。她正了正身子,“只能如此。”

谷維春自己動手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說:“穀雨未,你贏不了吧?”

“為什麼?”

她笑了笑,沒有回答。端起茶杯,微微晃了兩下,“即便是我,我就不願讓你贏。憑什麼?就因為你來路不明,所以,就可以行使遺囑?”

她說得雲淡風輕,穀雨未卻渾身發抖。

“你!”

她忽然想起鹿鳴的話,與人談判,切忌發火。眼前的人是谷維春,她更無從發火。

於是,她也緩了下來,“遺囑在我手裡,有比這個還能證明來路的麼?”

谷維春笑了,看起來很燦爛,她品了口茶,然後放下茶杯,“上一代的三個人都死了,剩下這一代,還是三個。老爺子還真會設局,一輩子套了六個人。要我說,佩服。”

穀雨未只覺得血衝腦頂,“谷維春,他畢竟是你的父親,不要說得這麼口氣不尊。”

“哦?”谷維春斜吊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