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穹耳根軟,拗不過她,只得與她一起向萬壽山外走去。
此次他們計算時間,剛好在月升日落之後一炷香時間內出山,果然沒有遇到明玄,一路暢通無阻,順順利利,出山而去。
明玄入定醒來,神識一查萬壽山禁制,已知玄穹與玄竹出山之事。他為護山神獸,卻不好離了職守,到洪荒去將他們追回來,便只有靜待鎮元子出關,再做道理。
且說玄竹見此行得逞,興奮不已,連玄穹也跟著一起高興。他們甫到洪荒,不論看到什麼,都感覺異常新鮮。
此時妖族剛勝龍族不久,帝俊又在謀算紫府洲,沒有用心管理,連太陽星都還是一團糟,更不用說潰散的龍族了。原來龍族統治太陽星時,便將洪荒弄得滿目瘡痍,現在敗散,徹底失了管束,實際上比原來為禍更甚。普通生靈,被龍族騷擾,正在苦不堪言。
玄穹與玄竹一路行來,逐漸沒了新鮮之感,取而代之的,卻是悲憫之情。原來在萬壽山時,鎮元子說道洪荒多難,生靈受苦,他們還沒有直觀感受,只當做師傅的一番閒話,聽聽便過。如今親眼見到妖魔肆虐,生靈屍骸遍地、水深火熱的慘象,真是不忍卒睹。
玄竹雖然有些調皮任性,其實心性最是仁慈,見不得苦難,便一邊行走洪荒,一邊為眾生去災解難,驅趕惡龍。他們也無既定方向,如此且行且走,不知不覺,竟然入了西方地界。
西方雖有接引和準提管理,也有惡龍肆虐。而且西方之地,比之東土,要貧瘠許多,生靈生存更加苦難。往往到處都有許多蓬頭垢面、裸身苦行者,無衣無食,無房無地,便只能以苦為樂,以苦修行,一心祈求上蒼,給予庇佑。玄竹見了,只要力所能及,都儘量給予救助。
這一天,他們行到一處莊園,遠遠便見四處房屋起火,生靈驚惶失措,四散奔逃,老失其幼,母失其子,互相呼喊,場面一片混亂。二人上前一看,原來是一條惡龍在噴火,戲弄普通小民。玄竹大怒,上前抓住那孽龍,一頓好打。玄穹在旁,連忙施法降水,將火滅了。
那孽龍也只能欺負些無功之民,哪裡能與玄竹抵抗,被打得變體鱗傷,慘嚎不已。
正紛擾間,不防旁邊走出一個道者,挽雙抓髻,面黃身瘦,鬢上帶兩隻花,手中拿一根樹枝,樹上綴有水晶琥珀、琉璃瑪瑙等珍寶,七彩異色閃耀。
那道人正是準提道人,在西天到處行走,一邊解救生靈苦難,一邊尋找有根性的有緣者,度往靈山修道。他見玄竹還在與孽龍相鬥,連忙喊道:“道友,此龍也是一條生靈,且勿傷了他性命,將他留與貧道處置吧。”玄竹本無意取其性命,聽他言語,便暫時停了手。
那孽龍好不容易得了機會,正要逃跑。準提道人豈能放他離去,便祭起一個皮囊,在空中朝那龍一吸。那龍便不由自主,被吸入皮囊之內。準提道人又將皮囊收好,準備以後將此龍度上靈山。
準提道人謝了他們相讓之德,玄穹與玄竹見這個道人仙風道骨,行事有方,也不敢怠慢,見禮道:“小道玄穹、玄竹,路過此地,見孽龍為惡,殘害生靈,忍不住出手。不知道友法號如何稱呼,在何方寶地修行?”
準提道人開始還只關心那孽龍,此時無事,便多看了他們幾眼,卻是越看越驚,連忙也回禮道:“貧道準提,在靈山修行。二位道友修行時間雖短,根基卻是深厚,將來成就不凡,真是兩塊渾金璞玉!”
他與萬壽山雖有因果,只是鎮元子也還未向弟子們提過與西天的恩怨,因此不但玄穹與玄竹二人認不得準提道人,準提道人卻也認不得玄穹和玄竹。他又仔細觀瞧,發現二人資質之佳,實在是洪荒少見,越看越喜,忍不住動了愛才之念。
準提道人因此說道:“不知二位道友可有名師?若是無有,不如便拜貧道為師,隨貧道往靈山修行,必不會誤了兩位天姿!”他料想靈山之名,在西天生靈心目中,如雷貫耳,乃是最渴望的去處,二人聽了,多半也不會推辭。
豈知二人根本就不是西天之人,不曾聽過靈山,因此玄穹說道:“我二人已有良師,卻是有負道友一番美意!”
準提道人見他們竟然拒絕,卻在意料之外,不由微微驚異,問道:“哦?不知是哪位良師,有幸能得如此佳徒,我倒要前去拜訪一番。”他本意是前去索要徒弟,料想西天之地,無人敢不允,玄穹與玄竹卻沒有聽出這一層意思。
玄穹答道:“此地往東有一山,名曰萬壽山。山上有一觀,名曰五莊觀。觀中有一仙,名曰鎮元子,便是我二人師尊。我師尊極是好客,道友若往,必受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