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子以後的氣數,猶如懸頭利劍一般,若不趁早取下,道心難安。而且要解決此事,時機也是轉瞬即逝,若等那兩株靈根化形出來,他便再無機會。以後即使一身神通道行修煉得再強大,也無望達到那不死不滅的極致,終究還是螻蟻,大劫來臨之時,依舊要成為別人手中的棋子。
他靈識穿越而來,最大的優勢便是提早了近兩個元會化形,使得自己立於主動。若是不能做成這件事,那就變得毫無意義,還是要走以前的老路。
現今盤古所指,必非無由。而且鎮元子剛參悟了造化鼎的禁制,修為大漲,幾近後世的大羅金仙之境。此番若再行事,效果比之以前自然大為不同。
鎮元子將造化鼎祭起,向下一倒,現了人參果樹與葫蘆藤。二者從鼎中飛出,剛出鼎口之時,只如掌中玩物,小巧玲瓏;待離了鼎口,越長越大,最終恢復了恢弘本相,碩大無朋,靈氣澎湃。附近的鴻蒙空間,皆為二者綠葉籠罩,彷彿這世界之中,再無他物。
那人參果樹已不知道成熟了多少次,果子具被鎮元子儲藏起來。葫蘆根所結葫蘆,前兩個已然成熟,後面又有三個掛果。兩株靈根,皆是鬱鬱蔥蔥,長勢喜人。更有果綴其中,金光隱現。
鎮元子不敢怠慢,運起神通,將神識放出,與靈根融為一體,向周遭細細感應。
他此番煉化造化鼎,功候大進,果然與以往不同,只覺得神識如臂指使,幾乎無遠弗屆,範圍之內,就連不是木性的事物也能探知清楚。
猛然間,鎮元子感覺眼前一黑,神識如遭重擊,潮水一般退了回來。一瞬間,彷彿探到了什麼東西,可是又並不清楚。
鎮元子卻不驚反喜。他雖然沒有探到對方是具體什麼東西,不過卻知道對方也是修得神識,而且感覺極為可能是木性靈根。剛才感應被打斷,正是受了對方神識的攻擊。表面上雖然自己的神識被對方被擊退,不過因為乃是在範圍及遠的末端,自己是強弩之末,所以力有不逮。而對方應該是距離極近,反應才能如此迅速。以真實的實力來看,對方應該遠不如自己。
另外,對方若能移動,早就隱匿行蹤,遠遠遁去,斷不會以弱擊強,刻意挑釁。
憑著這兩點,鎮元子覺得十有**應是那兩株靈根之一。他毫不遲疑,收起人參果樹和葫蘆藤,馬上向著感應之地行去。
如今他有了目標,並不如原來那般閒逛,運起神通,身形就如霹靂長虹一般,一閃即逝。
行不多久,前方竟突兀現出一山來。山林青翠,景色清幽。更有道觀亭閣藏於綠蔭叢林之中,或隱或現,意境幽深。
鎮元子微覺眼熟,沿山間小路蜿蜒而上。不多時,見前面立有一牌匾,上書“玉清宮”三個大字。
“咦,這不是青城山嗎?”鎮元子猛然想起,前世的記憶入開閘的潮水般向他湧來。
再仔細一看,那牌匾之下,還站著一個青年女子,面容姣好,體態妖嬈,長髮披肩,白裙飄飄。可不就是前世的女友?
那女子站在那裡,裝作漫不經心地斜覷了鎮元子一眼,又作沒看見般轉向別處,只是腳下卻未曾移動一步,始終釘在那裡,等鎮元子靠近。
她雖然裝著沒看見鎮元子一般,眼角卻偷偷注意著鎮元子的動靜,眉目含情,怎麼也掩藏不住。看樣子,顯然是在氣惱鎮元子當初沒有聽她的話,也跟著來了青城山。
這是怎麼了?怎麼又回到前世了?究竟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
這一刻,鎮元子也不由得有些許的迷茫,更多的卻是感慨:果然是大道深奧,命運無常啊。
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起種種不愉快的記憶:出身貧寒、年幼失牯、嬸母刻薄、女友任性……一個一個熟悉的人似乎都是那麼面目可憎,在腦海裡如電影般閃個不停。
這一刻,似乎七情六慾又浮上心頭,令他五味雜陳。以前的神通修為,似乎只是一場迷夢,自己又徹底變回了一個凡人。
不過下一刻,鎮元子突然露出微笑:“似我非我,萬般皆我。我相人相,皆眾生相。道友欲以色相迷惑於我,卻是少了道行。”
說罷,朝著那山、那景、那人輕吹一口元氣,頓時,眼前的畫面就好像水底的倒影一般,被吹起漣漪,變得支離破碎,又在盪漾中逐漸湮滅……不過片刻間,已經了無痕跡。
種種幻象消失不見之後,鎮元子發現自己仍舊還是在鴻蒙之中。只是前方不遠處,赫然立著兩株靈根!
其中一株大樹,樹高枝密,大小與人參果樹相若。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