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宥西自她接電話起便一直盯著她的臉,不曾移開過視線。
他看到她在聽到電話那端的人說話時情不自禁的眉飛色舞,連嘴角也微勾,而耳根泛開一片紅暈,神情似羞似嗔,完全一副陷入蜜壇中的小女人姿態。
不論男女,只有在接到心愛的人打來的電話時才會露出以上種種表情,而那晚她預設她心裡的人是她小舅,那麼,現在電話那端的人必然也是他了。
只是那晚那個男人還臭著臉袖手離開,而她還故意讓他假扮她的男友去騙他,怎麼這會只隔了兩天的時間,這兩人的關係便突飛猛進,發展到這般親密的地步了?
兩人心思各異,誰都沒開口。
“岑醫生,”聲音自外頭傳來的同時診斷室的門被推開,小孟走進來,一見裡頭的情景立即吐了吐舌,討好的衝梁宥西笑道:“不好意思,梁醫生,打擾你們談情說愛了,不過我是要岑醫生有事。”蟲
“什麼事?”岑歡回神問她,也懶得糾正她和梁宥西之間不是男女朋友關係,反正說了也不會有人信。
“哦,特護病房的病人血壓增高,還喊頭疼,讓你過去給他看看。”
特護病房?那不是意味著要見到向朵怡?
岑歡皺眉,卻也站起身。
“親愛的,明晚我媽約我們吃飯的事就這麼定了,你下班後回家好好睡一覺,我到時候去接你,今晚突然想起有事就不陪你了,千萬不要太想我。”梁宥西在她錯愕之際飛快傾過身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隨即轉身離開,速度之快,讓岑歡連給他一耳光的時間都沒有。
“哇,岑醫生你好幸福哦~”小孟盯著岑歡的唇眼冒紅心。
岑歡嘴角抽了抽,心裡氣得不行卻又有口難言。
“原來你和梁醫生的事連席院長都知道了?天啊,那你們不是很快就要結婚了?OMG~這下真的不知道要死多少顆未婚男女同事的心了。”
“你的心沒死就好,趕緊做事去吧,乖~~”她摸小狗一樣拍拍小孟的臉,然後走出去。
給向嶸開了針劑降壓,岑歡見他還是頭疼,於是給他做頭部的穴位按摩。
這是她在倫敦上班時一個英籍華人教她的,對方是從醫五十年的老教授,對人體穴位很有研究,尤其擅長利用穴位按摩來緩解各種頭疼的症狀。
“岑醫生,沒想到你不但醫術高,連手都怎麼巧。”向嶸閉著眼感覺她在自己頭部幾個穴位來回揉捏按壓,原本疼得厲害的感覺漸漸被一股舒服的舒適感取代。
岑歡微笑,又給他揉了會後才停手。
“其實按摩穴位不難學,只要有耐心和恆心,您老都可以學會。”
向嶸笑著擺手:“別說我老了不行了,就是小朵,她也不一定學得來。”
他看向佇立在窗旁的女兒,連喚了好幾句向朵怡才回頭看來。
“爸,什麼事?”
“小朵,你怎麼從剛才進來就一直不說話,臉色也不太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向朵怡是在藿莛東那裡受了氣,所以黑著臉。
藿莛東不愛她,她心裡委屈,可這麼丟臉的事情她怎麼和父親說?
她搖搖頭,說了句沒事。
“不舒服就讓岑醫生給你看看,莛東是她小舅,往後你和莛東結婚,你就是她的小舅媽,關係這麼親,別和外人一樣見外。”
向嶸話一落,向朵怡和岑歡兩人同時一震。
向朵怡是想起了藿莛東那句他永遠不會碰她,所以婚姻對她來說簡直就是諷刺。
而岑歡卻是被那個小舅媽的稱呼給刺到了,同時也意識到,向朵怡才是最終會和小舅結婚的那個女人。
她心頭一痛,臉色不自覺白了一白。
“我可以叫你歡歡嗎?”向朵怡突然問她。
岑歡微訝。
從進特護病房開始便她便一直留意向朵怡,見她只是心事重重的呆望著窗外,並沒有盯著她看,她確定向朵怡並沒有看清楚從小舅車上下來的女人是她。
只是她突然跟她套近乎是怎麼回事?
她點頭。
向朵怡朝她走來,卻看向父親:“爸,我和歡歡出去聊幾分鐘。”
“好,我這有人照顧,你們去吧。”
岑歡不知道她要和自己聊什麼,心裡有些忐忑,隱隱覺得不安。
離開病房,向朵怡走在前頭,在一個轉角口停下來。
“歡歡,”她望著岑歡,語氣異常的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