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廳氣氛瞬間凜冽。
隨著馮越一聲令下,鐵甲寒光,數隊士兵衝進宴廳。
守在門口武義侯帶來的葉家衛軍,早已暗中收到祁燼隨時準備撤離將軍府的密令,見東南駐軍一動手,有的奮力迎擊,有的退到宴廳內保持戒備。
一時間,驚慌尖叫,靴履頓地,刀槍交擊,各種聲響瞬間雜亂交匯。
震得人耳際嗡鳴,心跳如擂。
烏壓壓攢動的人頭猶如黑雲,層層疊疊堆積而來。
“護送太子,殺出重圍!”武義侯當機立斷,大喝一聲。
帶頭提刀衝在最前面,此番隨他們入城的葉家衛軍都是跟隨他多年的親軍,紛紛戰意盎然。
“誓死保護太子殿下!”
蕭染一刀斬下一個侍衛的頭顱,湊到武義侯身邊,“不能走後門,有伏兵!”
此話一出,祁燼從人群中回過頭來,隔著好幾個人頭,與他四目相對。
猶記得上一次兩人見面時,還是在城南醫館門口,勢不兩立,彼此對峙。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他已經脫胎換骨成為蕭染,而祁燼,也已是東陵民心所向的太子殿下。
國家大義當前,往日種種,隨之煙消霧散。
蕭染隔著刀光劍影肅然道,“太子殿下,從側門殺出去,外頭有我的人接應!”
話落,蕭染徑直往側門的方向衝殺。
武義侯不知該不該信他,扭頭看向祁燼,以眼神徵詢他的意見。
“跟著他走!”
祁燼早已從左傾顏口中知道蕭染的事,沒有猶豫跟著他掠去。
武義侯大喝,“從這邊走!!”
話落,葉家衛軍呈三角陣型將祁燼護在中間,朝著宴廳側門衝出!
將軍府內,廝殺慘嚎聲一片,血光漫天。
暗夜陽城,一場秋雨過後,潮溼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
蕭染的人在將軍府廚房放了一把火,用濃煙做障眼法。
其實起火的地方在後廚,蕭染引著葉家衛軍從起火的廚房一側翻越圍牆位置突圍。
馮越的人不知火勢深淺,見濃煙滾滾,不敢冒進,等著馮越下令。
“不能讓燼王逃了!”忠勇侯捂著受傷的手臂,急得跳腳,“馮越,你們還不趕緊上!”
“你能耐,你怎麼不上?”馮越瞅見他血流如注的手,冷嗤一聲。
忠勇侯武功高強,尚且傷在祁燼手裡,還讓自己貿貿然衝上去,豈不是送死!?
此時,五千葉家衛軍不要命似的,兩翼防守,中鋒突圍,硬生生將東南駐軍包圍的將軍府撕出一道口子來。
馮越見狀,面容鐵青一片。
“傳我口令,開西城門,讓西南駐軍入內!”馮越的聲音赫然響起。
祁燼和武義侯都不好對付,讓忠勇侯的人進來,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到了顧千殤跟前,忠勇侯也沒辦法推說他的人進不了城,把屎盆子都扣自己臉上。
混亂中,祁燼聽到這一句,返身意味深長睨他一眼。
馮越頓時心裡有些發怵。
這一眼,飽含著凜冽的殺意。
武義侯立刻破口大罵,“馮越你個狗雜碎!”
見武義侯惱怒,祁燼眼神晦暗不明,馮越唇角慢慢勾起,“今日初見太子殿下,確實頗有手段,在祁天威一眾皇子中,你的確出類拔萃,但是可惜,你生不逢時啊。”
他的聲音化作一聲輕嘆,語中的惋惜,幾分真,幾分假。
他嘲諷的笑容玄妙萬分,“你錯就錯在,不該妄想著憑一己之力,替祁天威收拾殘局......因為,他手上揹負的冤孽太多……你根本還不完!”
“不試一試,又怎知還不完?”祁燼的聲音穿透人群,溢入耳際。
馮越的目光定格在祁燼至今波瀾不驚的臉龐上。
他面容立體,眉眼冷峭,幽暗深邃的冰眸子在血光中顯得狠戾無情。
此刻,頎長的身姿凜立在眾人中間,衣袍上噴濺的血跡如朵朵紅梅綻開,全身上下依然透著王者之風。
馮越只與他對視了一眼,就感受到了噬骨的涼意。
分明該狼狽逃竄的是他,可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彷彿他才是睥睨天下的勝者,而自己就是個虛張聲勢的跳樑小醜。
“試?”他怒極反笑,“既然太子殿下願意用你的命來試,那本將軍自該成全你一片愚孝之心!”
“那就多謝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