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就能聽到他統帥十三萬大軍攻破北戎王都,踏平北戎王庭的捷報!”
聞言,武義侯寬闊的肩膀肉眼可見地一顫。
而後,慢慢挺得更直,發出難以抑制的狂笑聲。
“我兒葉輕,好樣的!”
祁燼示意漁歌,扶著他緩步上前,與武義侯並肩而立,“葉家一門忠烈,沒有孬種。得葉家效死之人,更不會是孬種!”
武義侯頓時收斂笑聲,側過凌厲的眼眸,狠狠搪了他一把。
勃然怒道,“北戎即將傾覆,待神策軍回援,鹿死誰手尤未可知!你還在這耽擱什麼?現在,立刻給我離開,儲存性命,靜待援軍!”
,!
若北戎傾覆,再趁勢鎮壓西秦,這天下或許會在不久的將來,迎來真正大一統之日!
只要一想起這一天即將到來,武義侯眼底猶如沸水潑油,戰意盎然。
祁燼被他推得一個踉蹌,平靜的神容卻不為所動。
此刻,祁燼黑色的眸子同樣映照著山下耀如星點,密密麻麻的火光,緩緩掀開,一字一句道。
“本殿身為東陵太子,安能置己身與樂土,置袍澤於險境?”
在他看來,輸了就是輸了,沒有僥倖。
半生豪情,終做灰飛煙滅,風雲叱吒,奈何生死無常。
“你這是愚蠢!”
武義侯惱怒至極,氣他冥頑不靈,見幾支疾馳的弓弩破雨襲來,長刀一揮,突然點足,踩住其中一人的肩膀凌空躍起——
手中長刀凌空揮掃,駭然刀氣帶起一道弧線,凜冽殺意直襲手持弩箭的一排駐軍!
呼嘯而至的刀風將站在最前的人掃落在地,許多人口中鮮血直冒,染紅一口森白的牙。
可不過一刻,又有駐軍一字排開,無窮無盡。
大雨似乎又大了。
暗夜下,武義侯手中長刀廝殺不停,帶起一片血光。
他氣喘吁吁,手臂幾近脫力,賁起的肌肉顫抖個不停。
唰一聲。
他的後背不知被誰被劃了一刀。
他猛地回身,只覺眼前的雨幕都晃了晃,突然肩胛骨一陣劇痛襲來。
垂眼,才發現一個駐軍面目猙獰一劍刺中他的肩膀。
他怒吼一聲奮力踹開那人,隨即又有幾人撲了上來!
“武義侯,拿命來!”
一陣天旋地轉中,馮越不知從哪個角落殺了過來,手中銀劍一晃而過,狠狠扎進他的胸膛!
噗——
一口血狂噴,跟滂沱大雨混在一起,彷彿那腥味也被沖淡了。
“侯爺!!”祁燼藉著微弱的月光,隔著雨簾看見這一幕,陡然厲喝,眼底瘋狂湧出暴風雨似的怒意。
祁燼手中軟劍揚起,所剩不多的內力急劇灌入右手軟劍之中。
周遭的空氣都瞬間渾濁湧動了起來。
“馮越!你給我死!!”
祁燼的目光殺意凜凜,手中軟劍迎風震動,儼然是打算再次使出海天一色。
馮越似有所覺,一劍挑飛武義侯的身體,轉身點足飛快朝隱秘處快速逃遁。
身邊的駐軍也感覺到危險,紛紛掩面往後退去。
“侯爺!”身邊的漁歌見狀飛撲上去,卻來不及接住他的身體。
砰一聲,武義侯狠狠砸落在一個水坑裡,泥水四濺。
祁燼感覺自己在這一瞬間彷如窒息,呼吸凝滯,心跳也慢了幾拍。
“武義侯!!”他嘶吼一聲。
右手一道劍光甩出,將來不及退避的一排駐軍盡數掀翻!
雨夜中血光暴起時,祁燼整個人也在瞬間脫力,卻下意識飛撲上前,朝一動不動的武義侯蹌踉走去。
可就在這時,身後有一個人影晃過——
後頸突然傳來針扎般細微的疼!
隨之而來,頭腦陣陣發暈。
祁燼下意識凝力抬劍往後一掃!
卻忘了他內力早已耗盡,這一動氣,瞬間反噬自身!
喉間霎時湧起一股猩甜之氣,更強的昏厥陡然襲來。
“是誰……”冰涼的語調溢位鼻腔,蘊著瘋狂的惱怒。
他抵抗著昏沉感,費力往後看。
黑暗降臨前。
他隱約看見。
夜雨下,青山前,一襲染血白衣的男子手持銀月長刀,溫潤如玉,步履無聲。
那張他曾經厭憎不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