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一滯,想問左傾顏如何知道那黑刀護衛的名字?
這些天,不管天權怎麼問,那人就是不發一言,要不是主子交代過不能用刑,他們定要將那人剝下一層皮來。
可是,見祁燼面色平靜,顯然也是早就知道的,天樞便也冷靜下來,恭聲回道,“慕五夫人說,當年有個北戎人將惜雲的屍首送回慕家,說惜雲是他的妻子,因難產而死,死前留下遺願想葬入慕家墳冢,落葉歸根。”
“因為她嫁的是北戎人,慕家幾位夫人便沒有將這件事公開,只給她辦了一個簡單的喪禮,了卻她的遺願,所以,惜雲的身份和她葬在慕家這件事,她們不曾告訴過任何人,更沒有給定國侯府的人去信。但是她可以肯定,當年送她回來的北戎人腰間,就掛著這把黑刀。”
祁燼拎起黑刀,刀柄一拉,露出半截黑亮泛著幽光的刀身。
嘩啦一聲,黑刀回鞘。
“這把刀,當世應該不會有第二把。”
他看向左傾顏,“我聽到那云溪稱黑袍為師父,而且,他們的刀法也確實如出一轍。”
左傾顏默了默,上輩子,云溪也是使刀的,但他用的是普通的長刀。
難道,他是因為怕被慕家人認出身份,才刻意藏起了這把黑刀?
當時他說他是奉祖父之命保護她的,顯而易見就是在撒謊。
可是,除了祖父和祁燼,還有誰會刻意派人保護她?
云溪為了她可以連命都不要,作何還要費盡心思誆騙她?
背後之人的身份到底有多見不得人,以至於云溪到死都不肯說出他的身份!
一個又一個的疑團砸得她頭暈目眩。
天樞又道,“昨晚,我帶慕五夫人去見過那個俘虜了,五夫人說,他和當年那個男人,長得確有幾分相像。但是因為時隔太多年,她也不敢確定。”
“主子回來得晚,大小姐又傷心難過,我和搖光便想著等今日再稟告主子。”
祁燼見左傾顏想得出神,捏了捏她的手心道,“這事一時半會弄不明白,再看看也好,你不要胡思亂想。既是雲姨的孩子,過幾日咱們去慕家,便帶上他吧。”
左傾顏點了點頭,無論如何,云溪定還與那背後之人有牽絆,只要盯緊他,不怕找不到答案。
......
北戎王都,國師府邸。
此時的黑袍國師褪去了一身黑袍,閉目仰躺在榻上。
腦海中,還盤桓著兩軍陣前,那張清麗嬌俏的容顏。
畫面彷彿再次回到了美夢之中,大腹便便的女子依偎在他懷裡,“我有預感,這一胎定是女兒。”
“男孩女孩,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
女子不依擰眉,“可我只想再要一個女兒,兩個臭小子已經夠鬧心的了。”
“好,你說是女兒,那就一定是女兒。”他失笑地將女子摟得更緊。
“那你給咱們女兒起個名字吧?”
他看著懷中笑容明媚的嬌顏,沉吟片刻道,“若是女兒,定像你一般,有著一副傾世容顏,就叫傾顏可好?”
女子抬眼,眉目如星,低聲輕輕地念道,“左傾顏?”
“嗯,左傾顏。”
女子高興地在他臉上重重啄了一口,笑意盈盈,“我就知道,賀哥文采斐然,起的名字定也好聽……”
無數個嬌影徘徊的美夢中,彷彿總能聽到女子吟唱著她最愛的詞。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夫人。”門口的侍衛恭聲行禮。
“都退下吧。”
門吱呀一聲被開啟。
一位年輕婦人雍容雅步走來,手裡還端著一碗湯藥,轉身闔上了房門。
“夫君,你終於醒了,身上的傷如何了?快起來把藥喝了吧。”
年輕婦人端著藥湯,用勺子盛了一小勺,遞到他嘴邊,語帶關切,“這幾日你一直昏睡,都把我嚇壞了,就連雲溪也一點訊息都沒有。”
黑袍卻是睜著渾濁的眼睛,啞著聲慢悠悠道,“阿霞,我見到傾顏了......”
哐噹一聲。
瓷碗墜地,滾燙的黑色湯藥灑了一身,華貴的衣裙染上了藥色,朝霞卻似沒有知覺,怔然盯著他的眼睛。
“你,見到大小姐了?”
她忍不住問,“那你......認她了嗎?”
黑袍長嘆一口氣,“她如今在神策軍中任職軍醫,這次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