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如梭,距離與黑袍國師約定的啟程時間,已不到五日。 今日,左傾顏輪到晚上當值,白天難得空了出來。祁燼特意將手頭的事都安排好,大清早帶著她逛了一遍生機勃勃的北境邊城。 雖然北境民風比天陵城開放許多,可是光天化日與他共乘一匹馬,左傾顏總覺得旁人看他們的眼神裡都帶著曖昧。 將近黃昏時分回到藥王谷的時候,她想起路上百姓對著他們叩首拜謝,那一聲聲王妃喊得祁燼心滿意足,臉仍有些發熱。 祁燼坐在她身後,將她圈在懷裡,“現在天色還早,你要是不累的話,我們再去木屋看看吧。” 左傾顏原本擔心趕不上輪值時間,又想到他過幾日便要回京了,這般安然愜意的時光,很快就要結束了。 她仰起頭道,“你稍等一會,我讓搖光姐姐今晚跟我換班。” 雖沒有明說,他卻清晰地感受到她心中的不捨。 “我陪你去找搖光。” 如果可以,他片刻也不願與她分離。 兩人與搖光交代了一聲,來到木屋時天色已暗。 一下馬,左傾顏就拉著他的手道,“帶你去個地方。” “這麼神秘?” “那當然,是我發現的秘密寶藏。”左傾顏轉過頭朝他眨眨眼,眼眸如夜空的星一般璀璨。 祁燼忍俊不禁,笑著任由她牽著走,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前所未有的散漫隨和。 此一刻,他覺得他們就像一對兩心相許的少年夫妻,肆意而浪漫,就連迎面拂來的晚風,似乎都洋溢著平淡的快樂。 被左傾顏帶到密林深處時,他幾乎被眼前的美景迷了眼。 滿山谷的螢火蟲,在夏日的夜風裡飛舞,如星光熠熠的萬千燈火,美不勝收。 他垂眸看著笑意盈盈的少女側顏,燦若春華,皎如秋月。 他知道,這一輩子,他也許都忘不了此刻眼前的景緻。 感覺他忽然沒了聲音,左傾顏忍不住回眸,就撞進他浩瀚星空般的瞳孔中。 他緩緩靠近她的臉,在她額際烙下一個輕吻,低聲道,“待我回京,便進宮求旨賜婚,這一次,我定能成功。” 左傾顏抿著嘴笑,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其實也不用這麼著急,現在東陵動亂……” “我很著急。”他抬臂將人攬在胸口,用力蹭著她馨香的烏髮,“一想到葉輕也要留在北境,我就恨不得將你綁走。” 把臉埋在他心口,左傾顏唇角忍不住勾起笑意,嗔罵了句,“醋精!” 祁燼鬆開手,擒著微笑,慢慢地一點點向前俯身,一雙眸子盛滿溫柔,似有一個漩渦,漣漪層層,惹人沉淪。 她一動不動,任由他吻上她的唇瓣。 黑夜的寧靜籠罩著她,心中莫名安逸,充斥著甜蜜。 惟願這世間再無戰亂,讓天下有情人都能相知相守,攜手白頭。 ...... 兩人攜手回到藥王谷時,驚見笛吹雪領著谷內一眾長老和大夫,還有住在藥王谷的病患傷員,連同葉輕和劉煜衡,都聚集在不算寬敞的廳堂內。 “這是怎麼回事?”祁燼剛一開口,就見眾人讓開一條道,喜新公公從後門走了出來,手裡還握著兩卷明黃色的東西。 左傾顏和祁燼交握的手忽覺一緊,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只見祁燼那幽深的瞳孔此刻猶如寒潭,深不見底。 “恭喜燼王殿下,恭喜左大小姐!”喜新滿目喜色的朝他們二人走來。 沒等他們再開口。喜新直接攤開手中聖旨,將皇帝賜婚的旨意當眾唸了出來。 “燼王殿下,左大小姐,接旨吧。” 兩人甚至沒有被要求跪下接旨。 喜新已經將各自的聖旨“體貼”地遞到兩人面前。 左傾顏頭腦有些空白。 沒想到,祁燼一個時辰之前還在叨唸著的東西,突然就到手了? 可是此刻,祁燼盯著眼前的聖旨,清俊的臉上卻沒有露出半分喜色。 他彷彿感受到來自身側的目光,看了左傾顏一眼,冷硬的臉這才慢慢漾出笑容。 “叩謝父皇恩典。”他揚襟跪下行禮,接過聖旨。 左傾顏也跟著他行禮接旨。 順利等到兩人接旨,喜新深吁了口氣,總算大功告成…… “恭喜殿下,恭喜王妃!” 四周也響起圍觀眾人此起彼伏的祝賀聲。 “燼王殿下、燼王妃千歲千千歲!” 人群中,葉輕垂瞼隱去眸底一片晦澀,轉身消失在歡呼祝福的人群之中。 祁燼讓天樞當場給所有人都發了賞銀。 趁著眾人樂呵呵地排隊領賞,兩人本想開溜,卻被喜新攔下。 “殿下,這是貴妃娘娘寫給您的。” 祁燼接過手,“母妃如何了?” 喜新極力掩飾著眼底的心虛,“娘娘自打上次,就一直病著,不過,太醫說這病情有些反覆實屬正常,只要讓她高興了,就能好得快。皇上覺著,要是您能帶著準王妃早日回京……” 燼眸光深銳打斷了他,“這麼說,父皇沒能讓母妃高興?” 喜新一噎。 撞進祁燼深不可測的瞳孔中,心底更是撲通撲通一陣狂跳。 喜新全然沒想到,燼王會用這種質問的語氣與他說話。話裡話外,皆是對皇上毫不客氣的指責。 燼王殿下來了一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