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國師似乎也瞧出祁燼他們已是強弩之末,北戎軍攻勢更加兇猛。
若能將燼王斬於馬下,攻破東陵防線,他們將成為北戎的不世功臣,名留青史,受北戎萬民景仰!
可是想歸想,北戎兵一個個喊打喊殺地衝上去,卻沒有一個能近得祁燼的身。
祁燼身上還穿著北戎軍甲,全身浴血,猶如殺神凜立於嘉北關石峰上。
他居高臨下俯視人頭竄動的北戎兵,手下軟劍巧如銀龍,只要出鞘,必見血光!
黑袍深吁了口氣,手掌按住腰間長刀,跨前一步。
一旁負手而立的黑刀護衛突然拽住了他獵獵作響的衣袍,“讓我去吧,師父。”
黑袍拂開他的手,“你還不是他的對手,睜眼好好看著吧,為師能教你的機會,不多了。”
“可是您的身子……”
話未說完卻被黑袍打斷,“我實在沒想到,祁天威能有這麼個能幹的兒子,現下蘭提史成已死,蘭提真穆又受重傷,我想要說服北戎王繼續揮軍南下,直搗天陵,就只有將祁燼徹底留在這裡,斷絕東陵皇室最後一線生機!”
話落,他點足掠出,手中長刀揮出,沒有攜帶任何技巧,只以那勢破千軍之力,當空劈向祁燼所立的石峰。
彷彿是一種遇到危險的本能,祁燼與幾個不怕死的北戎兵纏鬥之際,沉眉微斂,驟然暴退而出!
只在瞬間,腳下石峰轟隆碎裂。
祁燼落在地上,見原在先石峰周圍的北戎兵已然枉死,不由冷笑,“多謝國師解圍。”
黑袍沒有回話,反手又是一刀!
這回,祁燼有所準備,沉斂內力,軟劍如龍疾馳而出,直逼黑袍面門而去——
墨色面具下黑袍國師臉色大變,驚險後仰,避開了那道似極了劍光的殺招。
那一擊,看似劍光,實則劍身。
是海天一色……
天下歸一那老東西竟收了燼王為徒!他不是自詡閒雲野鶴,最是憎惡朝堂中人嗎?
這時,嘉北關後傳來震耳欲聾的響動。
這是......
黑袍面色漸沉,今天就算是天下歸一親自前來,也攔不住他將祁燼永遠留在這裡的決心!
這般想著,黑袍長刀蕩起,在空中劃過極長的弧線,再次斬向祁燼!
突然,一個身影凌空掠來——
叮一聲鋒銳長鳴,兩把長刀鋒刃相擊,發出清脆的碰撞,火光四濺。
“想玩刀,讓老子陪你!”
赫然擋在祁燼面前的,是手握長刀戰意盎然的蕭橈。
督見蕭橈的臉,黑袍瞳孔驟縮,可惜誰也看不清他隱藏在墨色面具之下的表情。
“援軍!”
“是神策軍旗,我們的援軍來了!”
此刻,嘉北關中的東陵將士遠遠瞥見神策軍軍旗,爆發出陣陣歡呼聲。
居高臨下望去,可見神策軍如黑色的潮水般朝撲向嘉北關,浩浩蕩蕩,喊殺聲震天價響!
神策軍在天陵郊外等待了那麼多年,終於得以重回北境戰場。
雖然軍中曾在北境的老人都已經退役,可這些後起新秀也同樣期待,能在真正的戰場上枕戈待旦,保家衛國!
黑袍一邊應付蕭橈瘋狂的攻擊,一邊觀望著大軍的動向。
他的瞳孔倒映著那片隨風飄揚的神策軍旗,瞬間,彷彿有什麼東西模糊了眼睛。
祁燼則在督見神策軍旗的瞬間,心中大定,他的目光重新落到出手變得猶豫不決的黑袍身上。
黑袍此人深不可測,決不能留!
心裡掠過這個念頭,祁燼神色驟冷,手中軟劍挽了個劍花,朝著黑袍疾馳而出!
一旁觀戰的黑刀護衛一直緊盯著祁燼一舉一動。
見他目露殺氣的瞬間,腰間黑刀脫鞘,狠狠斬向祁燼!
祁燼早已聽開陽和天權說過此人,對陣間沒有輕忽大意,劍鋒一轉,與他纏鬥起來。
……
得知邊軍和黑甲衛加起來能戰的人不過萬餘,卻還跟北戎軍鏖戰了半個月有餘,蕭橈率領神策軍為數不多的騎兵,一馬當先加速前行。
一入邊城,又聞燼王如今率領殘兵死守嘉北關隘,正被北戎國師數萬大軍團團圍住,左傾顏猛地一震,整顆心都繃得死緊。
上嘉北關的一路上遇到數次北戎兵的圍攻,所幸她所帶的護衛和凜羽黃芪武功都極高,一路護持著她來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