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徵被她問得一噎,怒不可遏地看向秦夫人,秦夫人感受到他責備的視線,無奈地垂首。
她進殿的時候,看到念初暈倒在地上,急切將她喚醒,才知道他們的計劃根本沒能順利實施。她本想放棄,可念初不甘心,這才想出這個主意。
原以為左傾顏孃家盛寵而衰,此時又只有她自己一人,就算她不願承認也不要緊。
只要她一氣之下怒而出宮,就能把事情鬧大,叫旁人都以為念初已經是燼王的人,順便也讓燼王看清這個女人善妒的嘴臉。
誰知道左傾顏生氣是生氣,可她不但沒有甩頭就走,還一口咬定那人不是燼王,更是將念初狠狠抽了一頓,殺雞儆猴,趁機對著一眾命婦放狠話。
活脫脫一副市井妒婦的模樣,全然不顧自己侯門貴女的形象!
秦徵在左傾顏的鄙視下,依舊拉不下臉來向一個無權無勢的女子低頭。
他心思千迴百轉,忽然看向祁燼。
“老夫分明親眼見到燼王殿下帶著一個侍衛回了寢殿,燼王當時,還口口聲聲說自己喝高了,可為何我們來到寢殿的時候,卻只看到你的護衛穿著你的鎧甲逃走了?”
秦徵深邃的老眼盡是意味深長,“剛剛我們正好遇見衛統領急切尋找潛入乾政殿的刺客,敢問燼王殿下,事發之時,你去哪裡了?”
祁燼滿臉無奈地垂眸笑了,“秦大人的意思,不會是栽贓本殿睡了令愛不成,又想汙衊本殿是夜闖乾政殿的刺客吧?”
“到底是誰給了你們秦家這般底氣,膽敢一次又一次地折辱本殿?”
再抬眼時,他清洌的眼神猶如淬上一層寒冰,“真當本殿是泥捏的是吧?”
“來人!”
祁燼陡然厲喝。
身後不遠處樹叢後,突然冒出一隊御林軍來,秦徵口中的衛鳶,赫然就站在一眾御林軍之前。
秦家人還沒能反應過來,祁燼冷戾的聲音在寂夜中清晰地迴響,落入圍觀眾人耳際。
“兵部尚書秦徵以下犯上,屢次汙衊本殿,藉著宮中夜宴聚眾鬧事攪亂人心,意在損害皇室聲譽,圖謀不軌!”
“立刻將秦家人拿下,交由父皇親審!”
“放肆!”秦徵凜立在殿前,滿目厲色,振振有詞。
“本官乃當朝三品大員,燼王,你以為你去了一趟北境回來,就可以肆意捉拿朝廷重臣,栽贓嫁禍,蠱惑皇上嗎?!”
他目光裡閃過一抹得意,“老夫手握重兵,即便是皇上也要對我秦家禮讓三分,你一個區區庶子,我女兒看得上你,我秦家願意助你成事,是你三生修來的榮幸,你不知好歹,還要拖著衛統領與你一起倒黴是嗎?”
秦徵是武將,可他在朝多年,說話雖不像殷岐那些文臣般圓滑世故,也很少像現在這般毫不客氣。
然而,今晚計劃諸事不順,左傾顏的一頓鞭子,加上祁燼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顯然是將他徹底激怒了。
他又看向沉默寡言的衛鳶,“衛統領,今晚燼王行跡可疑,入乾政殿的刺客定然就是他,請衛統領擦亮眼睛,審時度勢,要知道,一子落錯,滿盤皆輸,衛統領大好的前程,切莫毀在自己的手上!”
“父親!”秦念初聽著秦徵的話,心中只覺忐忑不安。
這衛鳶可是皇上的心腹,父親這麼跟他說話,真是沒問題嗎?
可是燼王實在咄咄逼人,父親若再不強勢些,秦家定然十分被動!
心思千迴百轉,她強忍著身體的不適上前。
“殿下,請不要誤會父親,不論是臣女的清白,還是刺客一事,都是父親自己的猜測,他無心陷害殿下,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因為……”
眾目睽睽之下,她的臉紅得快滴出血來,“因為父親知道,臣女自從多年前從太掖池中救了殿下,就一直心慕殿下,至死不渝,父親心疼我,這才一時心急,把話說差了……”
冷戾的聲音忽然變得清朗,“原來,本殿十二歲時被人推進太掖池,是被你所救?”
聞言,秦念初心中一喜,她扯了扯唇,柔聲對祁燼道,“是……是臣女跳進池裡救了你,因為男女有別,臣女怕有損名聲,才不敢聲張,後來杭雪柔過來了,我就躲了起來,看著她把你救醒,我才離開……”
她忍不住朝他靠近了些,想要汲取他身上的氣味,彷彿只有這樣,她才能壓制得住身體深處湧上來的陣陣情潮。
祁燼不著痕跡地後退了半步,
“真沒想到,秦二小姐就是